业力_山海残页:长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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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力

  风铃睁着明眸,眼含神光地看着我,嘴角挂着笑意,那种极幸福的笑意。

  风铃说:“我等那么久,我一直都相信,你会来接我的。因为你曾经答应过我,你是守信用的。”

  我苦笑着说:“实在抱歉,我或许是失去那些记忆,又或许……就是之前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

  风铃轻笑着摇头,说:“我不想知道其他的,只要是你就好,那些秘密,你不讲,我也不打听。之前的事情,你要是不想知道,我也不说。”

  她的话,心酸中带着服从,难道她就认定我是不愿意记起来,还是其他的?

  我内心无奈地苦笑,我实在是不知,她猛然把话放在这里,说是不想知道,其实是想让我问。

  我品了两口茶,说:“我想知道,我曾经答应过你什么?”

  风铃身体一震,脸一红,就低下脑袋,手指不安地搅动着裙角。这状态,就是再蠢得人都明白,肯定是婚事之类的。

  “难道,我答应娶你?”我小心翼翼地询问。

  风铃脸涨得更红,头低得更狠,半晌才害羞地点头。我皱着脸,忽然发现,事情好像没那么好解决。

  风铃小声地说:“当初,你护我周全,临离开时,就许诺给我,让我等你,若是你能活着回来接我,就会娶我的。”

  “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你说得那个当初,是哪个朝代?”

  “商朝啊。”

  她说得就像是喝水那般容易,而我却被刺激的像是五雷轰顶般,脑袋嗡嗡的,商朝时答应她的?我忽然觉得,或许,这就是误会。或许我就是长相和气质跟那人很像。

  郁闷地是,我没办法告诉她。若是告诉她,她心灰意冷,那结果就是死。

  我为难地皱着眉,喝着茶,也感觉茶没有了味道。

  我说:“那,你就先住在这里吧。”

  风铃一急,忙说:“那你答应我的话呢?”

  “你先安心住下,休养身体。这里面情况复杂,我会给你满意的答复的。”

  风铃有些失落,神情低落地点点头,眼睛就可怜兮兮地看着手指。

  雪莲回来后,跪坐在我旁边的蒲团上,伺候着倒茶,也安静地低着头。

  风铃低头轻声说:“那,你离开瑶池时,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我沉默着,风铃更加紧张。

  良久,我说:“可以。”

  她仿佛卸掉重担似得,一下子就轻松起来,脸上也没那么难看,露出笑意来。

  “酒神,我知道,你一时间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我会跟在你身边,你放心,我会给你时间的。”

  不等我讲话,风铃接着说:“雪莲姑娘,能否送我回房间,我想歇息一下。”

  雪莲询问地看向我,我点头,雪莲礼貌地起身,客气地带着风铃上楼歇息。而我,手里端着茶杯,还喝着茶,却没有品出任何滋味。

  临上楼时,风铃还微笑着,回头看了看我。她是要给我留时间,也是给她留余地。都是聪明人啊。

  要说风铃,确实是漂亮,也温柔,有才华有智慧,我却不能轻易地接受她。原因嘛,很简单,她眼里的我,是她心里想象的那个人,而不是现在实实在在活着的我,这是有区别的。

  这也是她要跟着我,留出来时间的原因。

  把选择留给时间吧。或许,我就能记起所谓的前世记忆,再或许,她跟着我,发现我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的要等待的那个人,那时候,她或许会悲伤地离开。但那都是时间给的答案。

  若是她能想通,过着她的新生活最好。

  雪莲再次回来,还是安静地跪坐在旁边,伺候着倒茶。我感觉有极多的事情,如潮水般涌来,无论是研究所那里,教授给指派的任务,还是生死院里的事情,更或者是瑶池内的事情,都是棘手的。

  目前最迫切要解决的,就是瑶池的。石灵闭关炼化本源,朱介山又是杀伐狠辣的人,而且跟琴乐有冲突,这些事情是要我出面的。很多决策需要我拿,我需要安静一会儿。

  我说:“你先出去,我安静一会儿。”

  “婢女还要伺候神尊。”

  我沉声说:“我说,我要安静。”

  雪莲声音发颤地说:“是。”

  雪莲心惊胆战地离开,诺大的宫殿里,就剩下我自己,空荡荡的,顿时就感觉到寂寞,孤独。

  说起来还有些可笑,我还那么年轻,怎么会生出垂暮苍老的感慨来。

  大殿是空荡荡的,充满威严的,而卧室也是如此,一派皇家作风,里外两间,外间住得是伺候的婢女,负责铺床更衣暖被和半夜的端茶倒水,还真是腐败奢靡。

  我是相当不习惯,来伺候的婢女被我赶出去。说是赶,真实情况是连哄带骗的。一听说要她们都出去,吓得连忙磕头请罪。我是好说歹说,告诉她们,我只是想安静会,外间也不用留人,我没那么多臭毛病,才把她们都撵走。

  睡觉的床倒是挺暖和,也不知道是哪种材质,都是西王母,或是西山神预备的,就是有点睡不习惯,浑身不得劲。

  没办法,半夜我又打地铺,这才睡踏实了。从那天起,一种神尊爱打地铺睡觉的传闻,就在婢女间流传着。雪莲发现过几次,也教训了几次,但是没用,要是用强硬手段,那是能制止的,但完全没必要。

  这里的早餐也是极为丰盛,是雪莲端来的,共一百零八样,按照她的说法,这是正常的情况。这是慈禧老佛爷的待遇,太铺张浪费。身为新社会的三好青年,是要坚决禁止的。

  于是,我都是亲自到膳房,端着碗香气扑鼻的仙粥,拿着两皮薄肉厚的包子,蹲在膳房旁边的高峰上,边吃包子喝粥,边欣赏风景,还时不时地感慨声,尤其是看到仙鹤腾发,霞光普照的时候。

  当然,那包子是我指点膳房的大师傅做的,肉嘛,当然是妖兽肉,肉鲜美劲道,吃起来简直就是极品。

  每次蹲在高峰吃早餐时,身后都站着一帮伺候的婢女。她们就直挺挺地规矩地站着,瞪大眼睛看着我。我早就说,就吃饭而已,没必要跟着。然而雪莲不同意,说身为神尊,这是最基本的仪仗。同时她还不断地唠叨着,说神尊要注意仪容,要注意行为,尤其是大大咧咧地蹲在石头上吃包子,更是不行。

  这也是规矩,那也是规矩,要不是石灵还在闭关炼化本源,我需要留下来镇瑶池这片场子,我早就逃离这里,去处理生死院的事情。但愿生死院没出乱子。

  期间我见过易小天,他激动又恭敬地行大礼,满身都是未收敛的凶煞戾气,这显然是杀人杀多带来的。

  我说:“最近没少杀人吧。”

  “都是些顽固的,对瑶池旧主死忠的人。她们不愿遵从神尊,都该杀。”

  “之前朱介山不是已收服瑶池了吗?”

  “那些都是明面上的,还有其他的潜伏的势力。”

  易小天眼睛放光,充满斗志。

  我说:“这份职责,干得还顺心吧。”

  “多谢神尊栽培,我必定不负神尊期望。”

  我点点头,他却有些欲言又止地模样,我询问,他只得老实地说:“神尊,有些叛逆逃到琴乐公主那里。我带人去抓,谁知琴乐公主非但不交人,还打伤了我们。”

  “你想说什么?”

  “我……”

  “想让我处置琴乐,杀掉那些叛逆?”

  “属下不敢。”

  我冷声说:“我说过,琴乐永远是瑶池的公主,尊贵的公主。你胆子不小,竟敢去那里拿人。”

  “属下也是为捉拿叛逆。”

  “看来是给你们的权力太大了。”

  “属,属下知错,请神尊恕罪。”

  “我给你句忠告。”我说,“杀伐是会有业力的,尤其是挟私报复的杀伐,可能会让你丢掉性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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