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百分百关系_《装b宝典》by生姜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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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百分百关系

  月老祠里人声鼎沸,白知景却觉得静得可怕。

  应许始终没有给他一丝回应,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白知景盯着应许衬衣从上往下数的第二颗扣子,能察觉到的只有应许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他是不是生气了?我说错什么话了?还是我太莽撞冲动没礼貌了,周围这么多人呢,他是不是觉得丢脸了?

  白知景自认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成熟男性Alpha了,初一那会儿被揪上主席台,当着几千人面儿做检讨;初二上学期捅了个蜂窝,一张漂亮脸蛋儿被蛰成了发面馒头;初三有天上学路上遇见一个爸爸当街揍孩子,他以为是人贩子,愣是把那爸爸揍了一顿,把小孩儿带到警|察局报警,这乌龙事件后来还上了首都早报......他干过的丢人事儿海了去了,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紧张不安过。

  “白知景,”等了不知道多久,应许终于开口了,嗓音又干又涩,就像是从嗓子眼儿里硬挤出来似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像千斤重的巨石“咣”一下砸在了胸膛上,白知景心口重重一沉,十根手指头不自觉地缩在了一起。

  完了,应许的声音是冷的,应许还叫了他的全名,应许还说他是在胡说八道......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千百种念头,忐忑和不安占了上风,忽然就开始后悔起来。

  如果应许只拿他当弟弟,他这话一说出口,应许可怎么面对他啊?

  以后他再也不能去老姜胡同撒野了,打群架再也不能拿应许当应急激素包了,也不能和应许挤一张床睡觉了,也没人给他讲题帮他擦脸了......

  “我知道,”白知景光是想到这些就受不了,一只手下意识揪着应许衬衣下摆,指尖都打着哆嗦,“我还写了,我写在纸上了!”

  他另一只手慌忙扬了扬那张红纸,黑色签字笔写着两个大字——应许。

  “你要是觉得我说话不过脑子,难道我写字儿也不过脑吗,”白知景呼吸一点点收紧,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我字写的难看,我认真写了,我数着笔画写的,‘应’字七画,‘许’字六画,我很认真地写,我没数错,是真的......”

  他越说越着急,到最后甚至语无伦次起来:“我都知道你有多少画,你就不能喜欢喜欢我吗......”

  应许好像深深吸了一口气,白知景顾不上许多了,一把抢过应许手里攥着的红纸,三下五除二拆开一看,当下愣在了原地——

  空的?

  那张纸上只有一个圆,应许谁的名字都没有写。

  白知景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虽然应许没写他,但好在应许也没有写别人啊!

  他脑子里蹦着的那根弦总算松下来一些,情不自禁地捧起应许的手掌,眼睛里藏着亮晶晶的雀跃,音量很小却难掩激动:“你什么都没写怎么还往树上挂呢,这不是骗神仙吗,多给月老增加负担啊!他也是拿死工资的公务员,等你也喜欢我了再来挂吧,你要是今天还没喜欢我,那你明天可能就喜欢我了,兴许是后天大后天也说不定......”

  应许扬起头,用力闭了闭眼,喉结的上下滚动因为这个仰颈的姿势而显得格外清晰。

  十月首都的枫叶开得正好,月老祠背靠着一座山,上面是一片绵延的枫林,阳光投掷下的光仿佛都是绯红色的,像极了白知景泛红的眼圈和滚烫的耳垂。

  “我还会对你好的,明天我就会对你更好了,每天都比昨天还好,”白知景有几分羞赧,“应许应许应小许,我就知道你不会喜欢旁的人,因为没人比我对你更好了......”

  他就真的是个傻孩子,只顾着沉浸在自己苦涩和欣喜交杂的矛盾情绪里,完全没有觉察应许此时的隐忍和克制,没有发现应许额角浮起的青筋,没有注意应许剧烈起伏的胸膛,没有看见应许的手指深深掐进了手掌心。

  “你不要有压力,”白知景见应许始终不说话,轻轻抿了抿嘴唇,郑重其实地说,“如果你以后真的不喜欢我也没事儿的,我还是对你好,永远都会对你好。我不是因为想你喜欢我才对你好,是因为你好所以我才对你好。”

  话说完,他退了一小步,又迈进了一大步,张开双臂抱了应许一下。

  白知景平时动不动就抱应许,卖乖耍赖要抱,求应许给他买冰棍要抱,摔疼了走不动道也要抱,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一靠近应许就心跳不止、头脑发胀。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气球,信息素在身体里逐渐充盈起来,应许身上有很重的茶香气味,很重很重,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让白知景闻着有些难受,又有些上瘾。

  应许一只手极其缓慢僵硬地抬了起来,手指尖刚碰到白知景的肩膀,白知景怕应许要推开他,先一步跳开了。

  他双手捂住自己红透的脸颊,撂下一句“我先回了”,接着撒腿就跑。

  十一假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白知景睡了一觉,第二天去学校前又丢了条内裤,想想还是没什么实感。

  他是个Alpha,应许也是个Alpha,他和应许表白了?

  这话说出去搁谁谁都不相信啊!

  白知景觉着自己完成了一项挺了不起的壮举,一整天走路都是飘的,井飞飞看他脚步虚浮,问他是不是感冒了,白知景一脸神秘:“我遇着真爱了!”

  “天哪!”井飞飞双眼发光,“是不是哥德巴赫给你托梦了!知景你教教我吧!我有些问题想当面请教他!”

  “小屁孩儿,”白知景不屑,“你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吗?”

  “不懂,”井飞飞撅着嘴,“不过昨天你怎么先走啦?宝贝带我去吹糖人了,我们回来你就不见了,应许哥说你有事情先回家了。”

  “我有事情,事情知道么?情爱的情!”白知景眨了眨眼,把“情”字儿加了重音。

  “真奇怪,”井飞飞表示疑惑,“后来应许哥也奇奇怪怪的,他带我和宝贝坐公交回城,结果做成了反方向,我们差点儿就上国道了!”

  白知景听完这话更得意了,下午体育课踢足球,他大显身手大杀四方,绝杀时刻使出一记精彩绝伦的头球,结果被球砸了个半死,边啪啪啪掉眼泪边往医务室跑。

  然而,白知景这得意劲儿没能撑多久就蔫儿巴了。

  距离十月七号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应许还没联系他,一个电话都没有,一条微信也不发。

  白知景毕竟是个Alpha,也是有那么些好面子的,死撑着不主动找应许。

  那天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和应许说了,就差当着月老的面儿把心剖出来给应许看了。

  应许当时不给他回应不说,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是生是死好歹也知会他一声啊!

  以前应许每天都要和他打电话的,有时候应许实验室忙,凌晨一两点才回到胡同,白知景等不到电话先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也会看见应许昨晚发给他的消息。

  这回都过去十好几天了,应许就真的不想他、不念他吗?

  又是一个周五晚上,应许做完家教回来,看见院门前的石阶上窝着一个人。

  他身形一顿,自行车头狠狠一扭,险些失去平衡摔下来。

  白知景听见声响,抬起头,张嘴打了个细细小小的哈欠:“你怎么才回来啊......”

  “这学期加时了,”应许从车上下来,推着车到了大门边,把单车靠墙停着,站到白知景面前,“怎么过来了?”

  月亮把他们的影子拉出去很长很长,白知景托着下巴仰起头,指了指放在身侧的手机:“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我天天都等,晚上睡觉都没关机,辐射多严重啊。”

  可能是因为有些困了,小孩儿声音比平时显得软一些,表情又是委屈得不行,应许当下就心软了,一点儿抵抗的能力都没有,立即缴械投降了。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在距离白知景身边半米远的台阶上坐下:“景儿,我们都需要冷静地思考。”

  “不懂,”白知景摇了摇脑袋,很自然地贴到应许那边,“是有点儿冷的,马上都要入冬了,我早上听见我爸喊我爹穿秋裤了,我爹愣是不穿,随我。”

  手臂上传来属于白知景的温度,应许背脊都是僵的,胸膛里像是鼓起了一个巨大的气泡,看起来很漂亮很美,但轻轻一戳就破了。

  应许偏头凝视白知景和月光一样皎白的侧脸,他真的是个孩子,他怎么就可以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这样亲亲热热、毫无顾忌地凑到自己身边呢?

  应许心里的那个美丽气泡是他这辈子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但他却连碰都不敢碰一下,他怕这只是小孩儿一时起的玩心。

  也许用不了多久,白知景就会忘了这件事,忘记自己曾经吹了一个如此昂贵的泡泡送给应许。

  “应小许,”白知景一只手支着下巴,抬头看着天,“你是怎么想我的呢?你就告诉我吧,别让我瞎猜了,我不想你不搭理我,你可真知道怎么让我伤心。”

  应许看着白知景,只觉得一颗心都被他紧紧捏在手里了。

  白知景手一紧,他就疼;白知景手一松,他也疼。

  怎么都不好受,总之怎么样都不好受。

  他以前总是想等白知景慢慢长大,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却先害怕退缩了。

  如果哪天白知景发现对他的喜欢只是一种错觉怎么办?

  应许连续失眠了很多个晚上,他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连想都不敢想,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发着疼。

  “景儿,你说你喜欢我,是习惯性的喜欢,还是只喜欢我的那种喜欢。”应许轻声问。

  白知景轻轻“啊”了一声:“有什么区别吗?”

  看来小家伙是真的不懂。

  应许闭了闭眼,压抑着心头涌起的酸涩,笑着揉了揉白知景的脑袋:“景儿,我知道你是了不起的小英雄,你总是想要保护我。”

  “我想保护你就是我喜欢你呀,”白知景不明白了,“你不想保护我吗?”

  应许笑得很温和:“你想保护的人太多了,我不是唯一一个。”

  白知景皱着眉:“可是......可是......”

  支吾了半天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景儿,”应许看着小家伙清凌凌的眼睛,轻声喊他的小名,“有没有哪一个时候,你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只有我是例外,除了我再也没有别人了。”

  白知景被问住了,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应许头一次觉得月光太明亮了,刺得他双眼生疼。

  “傻孩子,”他指尖都在打颤,还是努力维持着平稳的语调,抬手揉乱白知景的头发,“傻。”

  应许拒绝他了。

  白知景脑袋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应许拒绝他了,应许不喜欢他,不要他。

  直到应许把自行车抬回到了院子里,他还坐在台阶上发着愣,听到“叮”的落锁声音,白知景才缓慢地站起身,回头和应许摇手,脸上挂着傻兮兮的笑,像个小招财猫:“那我打车,你赶紧洗澡睡觉吧,真困死个人。”

  他迷迷瞪瞪地往外走,到了胡同口才觉着痛,分明没摔跤没跌倒,怎么就这么疼呢?

  十根手指尖麻得厉害,他想握拳都握不紧,喉咙口又酸又涩的,像塞进去一团泡发的海绵。

  白知景张大嘴,和上了岸的鱼似的,用力吸了几口气,但还是难受,就是心里边难受。

  他这么一想,泪珠子就从眼眶里滚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白知景怕应许不放心他会跟出来,不想让应许看到他这丢脸样儿,于是撑着跑出了拐角,这才蹲在地上,把脸埋进手掌心,没一会儿手心就变得湿漉漉的。

  他也不晓得蹲了多久,腿都蹲麻了,但还是疼,莫名其妙的,就是疼。

  白知景肩膀上下耸动,抽噎了两下之后,恍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回跑。

  院子里,应许还没有进屋,安安静静地靠着那棵榕树,抬头看着今天晚上的月亮。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柔而痴迷地描摹月亮的形状,是一个圆,和他画在月老祠那张纸上的圆一模一样。

  直到白知景冲进小院,应许指尖一顿,还来不及藏好自己眼睛里爱慕的情绪,就被扑过来的白知景紧紧抱住了。

  “我找到了,找到了!”白知景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找到你的不一样了,你让我不受伤也流眼泪了,你是唯一一个,是整个地球上唯一才有的一个,我找到了找到了......”

  “景儿,”应许嗓音发着抖,呼吸都停滞了,“景儿,你......”

  “我就是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和喜欢别人不一样,”白知景的眼泪掉在应许心口,烫烫的,“就是喜欢你!”

  几乎是刹那间,应许的眼眶就湿润了。

  天上的月亮此刻正挂在他指尖,而他的月亮正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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