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正确的事(双更合一)_《装b宝典》by生姜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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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正确的事(双更合一)

  应许虽然说着不再管应英姿了,但在确定了爷体征平稳后,他还是穿过了那条寂静的长廊,去到了A栋楼。

  白知景跟在应许后头,垂头看着应许长长的影子,觉着应许果真是傻的不得了。

  他心里边不太舒服,像是有一把沾了醋的小毛刷在他心上来来回回地刷着,有点儿疼、有点儿涩,弄得他心脏都一抽一抽的,按照他写作文的话来说,就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这感觉反正是挺复杂的,他对应英姿是担忧且愤怒,对应许则是心疼又恼火。

  白知景是真的希望应许可以任性一点儿,应许怎么就不能学学他呢?他不想上学就不去上了,他背负的担子太重于是他就干脆趴下了,应许怎么就不能和他一样呢?

  应英姿一点都不懂事,应英姿看应许像看仇人一样,应英姿竟然还偷偷怀了一个孩子,应英姿都已经这么讨厌、这么坏了,应许就不能不管她了吗?

  白知景拿脚尖轻轻踹了踹地面。

  忽然卷起一阵风,应许的影子停住了,白知景走在应许后边心不在焉的,一下子脚底下没刹住车,一头撞上了应许后背。

  “怎么不走啦?”他抬头问。

  “景儿,有点冷了,”应许回过头说,“你牵着我。”

  “哦哦哦,冷了是吧,”白知景没想太多,赶紧搓了搓手掌,把自己掌心搓的热点儿了,这才牵起应许的手,埋怨道,“你说说你也真是的,大热天的还冷,亏你还是个医学生,体质不行啊你这小身板,将来你还怎么当医生呀……”

  他说着说着扭过头,冷不防瞥见应许额头上的细汗,于是突然一愣——

  今天温度上了三十度,闷热的不行,应许先前跑上跑下给爷办手续取药,空调间里都跑出了一身的汗,怎么可能还会冷呢?

  这阵风很快就停了,热空气像是凝滞的、有重量的实体,沉甸甸地压在人身上,聒噪的蝉鸣像是一把小锉刀,刮的白知景耳膜生疼。

  “应小许,”白知景牵着应许的手晃了晃,轻声叫他说,“小应许。”

  “嗯?”应许很勉强地勾了勾唇角,打起精神和白知景开玩笑道,“没事儿又卖什么乖,打什么歪主意呢?”

  “你还冷不冷啊?要不我抱抱你吧,”白知景说,“你抱我也成,我也冷。”

  应许目光沉沉地凝视着白知景。

  是白知景先朝应许张开双臂的,他眼睛里清凌凌的,干净又清脆的嗓音打破了这个夏天最沉闷的一个夜晚。

  “应许,如果你冷了就抱着我,不要害怕丢脸,就算你已经二十岁了,是个大人了,可也会怕冷的呀,再大的人也是会怕冷的,就算是大学生也不能挨冻的。”

  他一段话说的语无伦次,说的自己喉咙口先泛起了酸气儿。

  白知景这会儿就恨自己语文不好,怎么就没能把他心里的话完完整整、顺顺畅畅地告诉应许呢?

  他东一句西一句说的七零八落,其实就想要告诉应许:

  “别人都不许你怕冷不要紧,那就由我来抱住你。”

  应许眼眶微微湿润,他喉结上下攒动两下,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头发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于是俯身紧紧抱住了白知景。

  白知景学着应许平时哄他的样子,手掌在应许背上轻轻拍打着。

  “没事没事,很快就暖和了,”白知景偏头亲了亲应许的耳朵,“没事的啊,没事的应许。”

  “没事的,”应许侧脸眷恋地在白知景颈窝的位置蹭了蹭,“景儿,会没事的,对吗?”

  “会的,都会好的,”白知景深深吸了一口气,“应许,我们都会变好的。”

  白知景走在应许前面,推开了A栋大楼连接着长廊的玻璃门。

  这一层是妇产紧急诊室,里面的味道让白知景觉得很陌生,在他极其有限的认知里,送到这个地方的大多是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最角落的一个临时诊室里,应英姿蜷着腿坐在病床上,白知景隔着一段距离就听见她啜泣的声音。

  应许径直走进病房,看也不看应英姿一眼,医生问他:“你是家属吧?”

  应英姿听见声音,无助地抬眼看向应许,嗫嚅了两下,似乎在叫他“哥”。

  “是,”应许点头,就好像这里面压根没有应英姿这么个人似的,顾自和医生说,“打掉。”

  应英姿惨白的嘴唇颤抖几下。

  白知景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听着里面传来医生和应许的对话。

  “你妹妹多大了?才刚满十八吧?她这个事情家里不知道?是被骗了吧?”

  “没有!”应英姿抽噎着说道,“魏老师没有骗我,他不会骗我的......”

  白知景心烦意乱地踹了脚身边的长凳,恨不能冲进去撬开应英姿脑壳,看看这傻|逼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在应英姿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中,应许的声音显得过分冷静,甚至可以说有些残忍。

  “孩子不要,辛苦您安排手术,越快越好。”

  应英姿哭泣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

  “你妹妹这个情况比较特殊,你和我出来一下。”

  医生和应许从里边走了出来,白知景默默带上了房门。

  “你说说你这哥哥怎么当的,”医生叹了一口气,用责备的眼神瞥了应许一眼,“听说你们家大人都不在了,那你就是当家人。你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愣是一点都没察觉,你也真是心大......”

  “那也不能这么说啊,”白知景伸手护在应许身前,“应许自己也要上课,要做实验,还要照顾老人,他也不是三头六臂,怎么什么都指望他去顾呢!”

  “景儿,”应许捏了捏白知景的肩膀,“没事,我来。”

  他听出了医生的言外之意,妹妹这件事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妹妹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应许眉心微蹙,“您直接说就好。”

  医生看了看应许,又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说:“我就直说了,话说得难听你也别介意。你妹妹被人睡了,都闹到怀孕这一步了,你就不好奇她身上为什么没有被标记过的气味?”

  应许顿时指尖一僵,白知景也是一愣。

  按理说不应该啊,就算是临时标记,也会在Omega身上留下气味,难道说和应英姿发生关系的是个Beta?

  可白知景分明记得,那个深夜送应英姿回家的男人,也就是应英姿口中的“魏老师”,他确实是个Alpha。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应许是学医的,这种基础知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旋即眼中出现浓浓的震惊,一把夺过医生手里的记录本,迅速翻到血检结果那一夜。

  “黄皋素?”应许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个检查项上,数值后面标着一个小小的箭头。

  “你妹妹身体里的黄皋素超标可不是一点两点,”医生面色凝重,“你应该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这个名词白知景听都没听过,他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医生,又偏头看了看应许,发现两个人表情都十分严肃。

  他心头一沉,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东西市面上不好买,算是禁药了,但遭不住一些地下药厂赚黑心钱,”医生说,“基本上就是方便Alpha偷|情用的,给Omega打了这个药,就算是标记也不会留下气味,消解A性信息素的能力非常强。不过相应的,这个药对Omega的伤害也是巨大的,就是刺激Omega激素在特定时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值,强到足够遮掉Alpha在身体里留下的味道。”

  白知景听得似懂非懂,抿了抿嘴唇问:“什么意思?达到峰值后就不能回复正常水平了?这孩子肯定不能要啊,她才多大啊,以后结了婚生孩子的机会多的是。”

  医生摇了摇头,指尖点了点病历本上“应英姿”这三个字:“就这么理解吧,她现在的腺体,很可能已经成了一个空壳。虽然现在还没有对胎儿做检查,但根据经验,这种情况下怀上的孩子畸形概率达到73%,就算拿掉这个孩子,将来她怀孕的机率也很低。”

  那也就是说,这个很有可能是畸形的孩子,很有可能成为应英姿这一生中唯一一个怀上的孩子。

  白知景就连呼吸都停住了,他都不敢去看应许这时候是什么表情。

  应许垂着头一言不发,白知景足足呆滞了两分多钟才反应过来,接着吼了一声:“操!”

  他两只拳头攥得死紧,吼的手背上青筋根根突起,两只眼睛瞪得通红。

  “我现在就去干|死那个老不要脸的臭傻|逼!”他一脚踹在墙上,冷笑着说,“这老傻|逼姓魏是吧?行,很好,我打不过他,我就搞臭他,我在艺高门口写大字报弄死他,我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再也混不下去!”

  他怒不可遏,抬脚大步往外走,到了走廊拐角,身后传来应许冰冷的声音:“景儿,回来。”

  白知景没有理会,掏出手机给宋宝贝打电话,让宋宝贝和他一块儿去艺高堵人。

  “景儿!”应许喊了一声。

  白知景这才脚步一顿,不甘心地回过头:“应许,那是你妹妹啊!”

  “我知道,”应许闭了闭眼,“你先回来。”

  白知景胸膛剧烈起伏,定定地盯着应许,片刻后泄气地松开拳头,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他听见医生用一种掺杂着同情和惋惜的声音说:“我再说得明白一点,如果拿掉这个孩子,就要连带着摘除腺体,那么你妹妹将来再怀孕的机率就会变得很低很低,几乎为零。”

  白知景踉跄着倒退一步。

  应许轻轻点点头:“行,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医生拍了拍应许的肩膀,“我给你妹妹安排住院。”

  “嗯。”

  应许坐在木制长凳上,双臂撑着膝盖,深深垂着头,单薄的T恤被肩胛骨撑出一个显得有些突兀的形状。

  白知景给他接了一杯热水,在他面前蹲下:“喏,喝水。”

  “谢谢。”应许接过水杯,摸了摸白知景的脑袋。

  “不客气的,”白知景有样学样,也抬手拍了拍应许的头,“乖乖的。”

  应许机械性地把一杯水送到嘴边一饮而尽,接着恢复了那个垂头沉默的动作。

  白知景也一言不发,默默蹲在他身前,安安静静地陪伴着应许。

  走廊的墙上挂着一面钟,秒针“嘀嗒”走动;病患、家属和医生护士从眼前来回经过,脚步声不绝于耳。

  白知景蹲着蹲着腿有些麻了,于是干脆盘腿坐在地上,脑袋枕着应许膝盖。

  “景儿,”不晓得秒针转了多少圈,应许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干涩的吓人,“你睡了吗?”

  “没有呢,”白知景伸出一只手,环抱着应许的一边小腿,“要这时候在这地儿都能睡着,那我这心也忒大了。”

  “我有点困了。”应许说。

  “得嘞应许少爷!”白知景撑着应许膝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接着坐到应许身边,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道,“靠着我睡会儿,野熊帮帮主这宽阔的肩膀给你依靠。”

  应许笑笑,偏头靠在了白知景肩膀上。

  他本来就比白知景高不少,就算白知景努力挺直身子,他靠在白知景肩上还是有些勉强。

  白知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怎么觉得你这么靠着更累了呢?”

  “没有,”应许说,“很舒服。”

  “行行行,你说舒服就舒服吧。”白知景哼了一声,“你靠你靠,想怎么靠就怎么靠。”

  应许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呼吸很轻,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景儿。”他声音轻的几乎就要听不见。

  白知景也打着盹儿:“啊?”

  “我到底怎么做才算是对的,”应许说,“这道题太难了,我解不出来。”

  白知景知道应许指的是什么,他也想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说出一番了不起的人生哲理,让应许听了就能够豁然开朗。

  但是他能力有限,他自己的现状也是一团乱麻,于是只好说:“应许,我帮不了你,我什么也不会,我也做不出这道题。”

  “你像这样陪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解题工具了。”应许说,“让我再想一想。”

  白知景也歪了歪脑袋,让自己的侧脸贴着应许头顶。

  他知道应许现在面临着怎样的抉择,应许心里一定有好多个小人在打架,每一拳都正正好打在应许心头上。

  他默默在心里数着秒针响了多少下,数到682的时候,应许深深呼了一口气。

  “做好题了吗?”白知景轻声问。

  应许坐直身子,抬起双掌,重重抹了一把脸。

  “不要了,”他嗓音沙哑,仿佛喉咙里揉进了一把粗粝的沙子,“这个孩子......不要了。”

  就算猜到了应许会这么做,白知景仍旧一愣。

  “景儿,”应许的脸色在长廊的日光灯下显得异常苍白,“我这么做对吗?”

  “老师,怎样才算是做对的事呢?”

  白知景又一次造访心理诊疗室,问了咨询师这么一个问题。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我和你说过的,他很厉害,将来会成为很了不起的医生,”白知景仰躺在柔软的沙发椅上,歪头看着落地窗边的一盆绿植,“但是他好像很累很累,我想要他和我一样,什么也不管了,这样不是会轻松很多吗?”

  “知景,”咨询师轻轻笑了笑,“如果他是这样的人,你还会喜欢他吗?”

  白知景怔愣片刻:“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要他再这么辛苦了。”

  “如果说,”咨询师低声说,“让他辛苦的一切,正是他必须做的正确的事呢?”

  白知景思索片刻,摇头说:“老师,我不明白,我只想要快乐一点,所以我不去上学了,我也不和那些讨厌的人打交道了,随便他们怎么说我吧,都随便,我听不见就好了。”

  “那你现在快乐起来了吗?”

  白知景沉默良久,才说:“好像也没有,我昨天晚上又吃药了,睡着了还是做噩梦,梦到我去看《歌德巴赫的猜想》,但剧场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找啊找,拼了命的找,却找不到一个人。大宝不在,李佛不在,飞飞不在,就连应许都不在......”

  “好了,知景,好了,”咨询师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我们暂时不去回想这些了。”

  白知景在诊室里短暂地睡了一个小时,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李佛常去的一个禅室恰好也在这附近,宋宝贝下了课来找李佛,三个人约了去医院一起看爷。

  “景儿!”宋宝贝远远朝他招手,“这这这!”

  白知景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宋宝贝是个急性子,小跑上来说:“你他妈的裹小脚了还是怎么着?步子迈大点儿能扯着你裆?”

  “李佛哥,你瞅瞅宋大宝这嘴臭的,”白知景和李佛抱怨,“都说出家人不说脏话,你咋也不管管你男朋友呢?”

  李佛手里转着那串佛珠,看了看宋宝贝,笑着说:“谁能管得住他。”

  白知景一个激灵:“鸡皮疙瘩起一身了都。”

  三个人打车去了医院,爷还睡着没醒来,护工阿姨说爷下午清醒了半个多小时,还看了会儿电视新闻,精神头挺足的。

  “对了,”阿姨把白知景拉到一边,悄声问,“小应他妹妹,是不是明天做手术啊?”

  白知景“啊”了一声,赶忙掏出手机看了眼日期,明天确实到了应英姿该做手术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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