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当然是救人啊，哪能见死不救？”骆星洲毫不犹豫道。“没有什么比人的性命更加重要！”
“可是现在雨势太大。”杨思娜往常不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但是这件事情涉及到四个人的性命，她不得不谨慎，“山崖究竟有多高我们都不能确定，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在底下叫救命的就不只是他一个人了。”
救人之前，至少得保证自身是安全的！
“我的建议是联系剧组，另外叫救护车过来接人。”杨思娜说。
再怎么说人家都是专业人士，应该没有这么容易出意外吧？
雨势越发的大，雨点子落在人身上，砸得生疼。
那边肖宏远总算是将车从泥地里头解救出来了，擦擦溅射到自己脸上的泥水，说：“现在底下的那个人已经没有回应了，不知道他的伤情，或许等救援人员过来他已经死了呢？”
在场的四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如今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确实难办。
“杨思娜去联系剧组和救援人员，”骆星洲说，“我们想办法下山救人。放心，我们肯定会优先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话都是这么说的，但是真的实践起来，还是不是这么做，就真的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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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所以能成为意外，就在于它的不可防范性。
南乔忽然想起来：“我买了绳子！很粗的那种！”
说着就在车上翻找起来。
“你买这个干什么？”骆星洲忍不住问道。“不是说买的是学习用的吗？”
“就觉得可能会需要用到作为晾衣绳，所以买了比较粗的那种来凑单，卖家说很结实，但是……”南乔看了骆星洲一眼，其中意味复杂，在网络上买过东西的都懂。
买家秀和卖家秀，永远都是两样东西。
卖家秀的绳子或许能让一只大象站上去而不动，买家秀的却不一定能。
好就好在绳子是够的，足够长，也足够粗。
看着比较结实。
“我先下去看看。”南乔自告奋勇，“这地方不是很高，绳子够长。难的是将人拉上来。我的体重是这里最轻的，我下去正好。”
杨思娜没有意见。
南乔确实是最轻的那个，不管是从什么意义上来讲。
杨思娜是北方的，比南乔高了一个头不止，都快赶上骆星洲了，自然体重也……
“……自己小心。”没有更好的办法，骆星洲再不情愿也只能放手，“遇到危险直接叫我们拉你上来。知道吗？”
“明白明白。”南乔乖乖地点点头，“放心吧我还是很惜命的。”
“你最好和你所说的一般。”骆星洲冷哼一声，“免得到时候死在下面我回去没有办法跟红线交差。”
南乔说：“准备下去吧。”
她也有点忐忑，她并不是什么登山健将，平常能坐着绝不站着，现在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就应该多运动一点，最好能学到一点攀岩知识，这样现在就不至于这样束手束脚了。
她一点一点地抓着崖壁上凸起的石块往下蹭。
十来米的距离，没事的。
她小心翼翼地安慰自己。
万一真的踩空了还有上面的三个人拉着呢。
“行吗？”杨思娜大声问道。
“可以！”南乔咬牙答道。“让骆星洲拉好，别松手，千万别松手！我怕！”
“我联系了救护车和救援队。”杨思娜又说，“你要是真的害怕我们就上来，等救援队过来。”
南乔：“我可以！”
如果真的是学生，等救援队过来怕不是凉了。
早一点拉上来都是好的。
她一点点蹭到了底下，那里是平地，有灌木和小树。怕绳子挂在灌木上，她将捆在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独自带着手电筒进入灌木丛寻找那个摔下来的倒霉蛋。
“你在什么地方？”
雨声太大，她差点怀疑自己的声音传不出去。
就算别人能够听到，也不一定有力气回应啊。
想到这一点的南乔换了个说法：“如果你能够听到我们的声音，身边有手电筒之类的东西的话，就朝着天空开灯，尽量举高一点。我是过来救你的。”
她一连说了好几遍，灌木丛中才亮起一束灯光。
距离她有点远。
但是足够了。
剩下要做的，就是一点点靠近这一束光。
骆星洲看到那一束亮起的光也忍不住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孤身进入密林都是有危险的，而且那块地方有点像斜的，越是往远离山崖的地方走，就越斜。
树林也越密。
有一束灯光，能指引方向，会少很多事情。
那人身上带着手电筒，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有人来了！”杨思娜忽然说。
雨幕之中一束光穿透而过，太远了，他们不知道是一辆车还是什么。
但是这种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带着手电筒跑出来吧？
“我们怎么办？让路吗？”杨思娜有点紧张，“这地方太窄了，只有前方能够容纳车子，如果想让对面的车过去，我们必须要让开。”
“南乔找到人了吗？”肖宏远问道，顿了顿，他又说：“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们让别人先过去再回来？”
不然两批人在这里堵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骆星洲眯着眼睛看了看，冷静道：“不需要让，是人。”
光源分散，不止一个，并且移动速度很慢。
怎么都不能是车。
杨思娜看了看，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忍不住朝骆星洲竖了竖大拇指：“高人！这时候还能保持冷静。”
“我倒是很奇怪是什么人这时候还出来。”肖宏远道，“这么大雨，没事谁会出来啊？”
“讨生活哪有挑天气的道理？难道你冬天就不拍夏天的戏了吗？同是天涯沦落人……”杨思娜怼他道。“不过这雨是真的大啊，我都快看不到山崖底下有什么了。”
他们话音未落，那群大雨中带着手电筒出门的人也赶到了，两批人一照面，发现居然是熟人。
也说不上惊讶，毕竟这附近也就他们这群倒霉蛋，会大雨天出门。
双方一照面，千秋率先发问：“你们怎么在这儿逗留？这一块很危险，经常有人一脚踩空掉下去的，你们快往里面一点儿。”
肖宏远配合地往里面站了一点。“你们来干什么？”
“有个学生的家长打电话来说，他的孩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通常那个学生都很乖的，准时准点回家——但是今天没有，他们非常担心。”谭宛说，“所以我们出来找一下。”
孩子的身上也没有什么联络工具，又害怕他遭遇不测，赶到的时候已经死了。只能够冒着大雨出门寻找。
严祺瑞也有些无奈道：“既然是老师，就得关心学生对吧？”
经过两三个星期的相处，他们这些兼职教书的已经将身份给转换过来了，尤其是千秋严祺瑞两个同情心比较泛滥的，简直将学生们当成自己的小孩一样疼。
所以现在一听到还有一名学生没有回到家，可能遭遇到危险，立刻就带着人出来寻找了。
“真麻烦。”蒋觅夏嘟囔一句，“大风大雨的还要人出来，我原本以为有摄像机照着，没想到根本没有。又要马儿干活又不让马儿吃草。死了算了。”
“你！”严祺瑞一反往常的笑脸，急了：“曝光是你的命？幸亏现在没有摄像机拍着，要是真的拍了，你想想你还想不想混。”
“就是没有人拍，我才敢这么说。”蒋觅夏撩了撩长发。“我头发都湿了。看样子也找不到人，要不还是回去吧，他爱死就死。”
千秋：“有没有良心！？”
杨思娜一把拉住她，说：“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在这里听到了呼救声，现在南乔已经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找到人，但是在她找到之前，我希望了解一下今天下午是什么时候放学的，学生又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学生是骆星洲班上的。”严祺瑞冷静了一下，说：“叫什么二狗。”
骆星洲：“……什么二狗？”
五十名学生里面，叫二狗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你怎么知道就是我班上的。
“反正就是你班上的。”
骆星洲：“……”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南乔什么时候下去的？”严祺瑞等了一阵子依旧不见南乔上来，忍不住问道。
“有一段时间了吧........”杨思娜有些不确定，转头去问骆星洲：“还没有好吗？”
骆星洲倒是气定神闲：“有本事你自己下去。”
在场的人还没有这么大胆的，然而骆星洲也没能如约将南乔拉起来——他们还是低估了这样做的难度。
和绳子的坚韧程度。
最后南乔和那位二狗子还是被姗姗来迟的救援队救上来的。
那位二狗子吓坏了，捞上来的时候趴在同样狼狈的南乔身上哭着说好疼好疼以为自己要死了，还是被骆星洲拉开的：“你够了。”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好不容易到了山下，坐在救护车上准备送二狗去医院的时候，南乔依偎在骆星洲的肩膀上轻声说，“没看路，被树枝绊了一跤。”
“该。”骆星洲问护士要了一包纸巾擦干她脸上的雨水。“谁让你不看路的？”
南乔嘿嘿一笑。“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下次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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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雨势太大。”杨思娜往常不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但是这件事情涉及到四个人的性命，她不得不谨慎，“山崖究竟有多高我们都不能确定，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在底下叫救命的就不只是他一个人了。”
救人之前，至少得保证自身是安全的！
“我的建议是联系剧组，另外叫救护车过来接人。”杨思娜说。
再怎么说人家都是专业人士，应该没有这么容易出意外吧？
雨势越发的大，雨点子落在人身上，砸得生疼。
那边肖宏远总算是将车从泥地里头解救出来了，擦擦溅射到自己脸上的泥水，说：“现在底下的那个人已经没有回应了，不知道他的伤情，或许等救援人员过来他已经死了呢？”
在场的四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如今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确实难办。
“杨思娜去联系剧组和救援人员，”骆星洲说，“我们想办法下山救人。放心，我们肯定会优先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话都是这么说的，但是真的实践起来，还是不是这么做，就真的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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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所以能成为意外，就在于它的不可防范性。
南乔忽然想起来：“我买了绳子！很粗的那种！”
说着就在车上翻找起来。
“你买这个干什么？”骆星洲忍不住问道。“不是说买的是学习用的吗？”
“就觉得可能会需要用到作为晾衣绳，所以买了比较粗的那种来凑单，卖家说很结实，但是……”南乔看了骆星洲一眼，其中意味复杂，在网络上买过东西的都懂。
买家秀和卖家秀，永远都是两样东西。
卖家秀的绳子或许能让一只大象站上去而不动，买家秀的却不一定能。
好就好在绳子是够的，足够长，也足够粗。
看着比较结实。
“我先下去看看。”南乔自告奋勇，“这地方不是很高，绳子够长。难的是将人拉上来。我的体重是这里最轻的，我下去正好。”
杨思娜没有意见。
南乔确实是最轻的那个，不管是从什么意义上来讲。
杨思娜是北方的，比南乔高了一个头不止，都快赶上骆星洲了，自然体重也……
“……自己小心。”没有更好的办法，骆星洲再不情愿也只能放手，“遇到危险直接叫我们拉你上来。知道吗？”
“明白明白。”南乔乖乖地点点头，“放心吧我还是很惜命的。”
“你最好和你所说的一般。”骆星洲冷哼一声，“免得到时候死在下面我回去没有办法跟红线交差。”
南乔说：“准备下去吧。”
她也有点忐忑，她并不是什么登山健将，平常能坐着绝不站着，现在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就应该多运动一点，最好能学到一点攀岩知识，这样现在就不至于这样束手束脚了。
她一点一点地抓着崖壁上凸起的石块往下蹭。
十来米的距离，没事的。
她小心翼翼地安慰自己。
万一真的踩空了还有上面的三个人拉着呢。
“行吗？”杨思娜大声问道。
“可以！”南乔咬牙答道。“让骆星洲拉好，别松手，千万别松手！我怕！”
“我联系了救护车和救援队。”杨思娜又说，“你要是真的害怕我们就上来，等救援队过来。”
南乔：“我可以！”
如果真的是学生，等救援队过来怕不是凉了。
早一点拉上来都是好的。
她一点点蹭到了底下，那里是平地，有灌木和小树。怕绳子挂在灌木上，她将捆在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独自带着手电筒进入灌木丛寻找那个摔下来的倒霉蛋。
“你在什么地方？”
雨声太大，她差点怀疑自己的声音传不出去。
就算别人能够听到，也不一定有力气回应啊。
想到这一点的南乔换了个说法：“如果你能够听到我们的声音，身边有手电筒之类的东西的话，就朝着天空开灯，尽量举高一点。我是过来救你的。”
她一连说了好几遍，灌木丛中才亮起一束灯光。
距离她有点远。
但是足够了。
剩下要做的，就是一点点靠近这一束光。
骆星洲看到那一束亮起的光也忍不住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孤身进入密林都是有危险的，而且那块地方有点像斜的，越是往远离山崖的地方走，就越斜。
树林也越密。
有一束灯光，能指引方向，会少很多事情。
那人身上带着手电筒，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有人来了！”杨思娜忽然说。
雨幕之中一束光穿透而过，太远了，他们不知道是一辆车还是什么。
但是这种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带着手电筒跑出来吧？
“我们怎么办？让路吗？”杨思娜有点紧张，“这地方太窄了，只有前方能够容纳车子，如果想让对面的车过去，我们必须要让开。”
“南乔找到人了吗？”肖宏远问道，顿了顿，他又说：“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们让别人先过去再回来？”
不然两批人在这里堵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骆星洲眯着眼睛看了看，冷静道：“不需要让，是人。”
光源分散，不止一个，并且移动速度很慢。
怎么都不能是车。
杨思娜看了看，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忍不住朝骆星洲竖了竖大拇指：“高人！这时候还能保持冷静。”
“我倒是很奇怪是什么人这时候还出来。”肖宏远道，“这么大雨，没事谁会出来啊？”
“讨生活哪有挑天气的道理？难道你冬天就不拍夏天的戏了吗？同是天涯沦落人……”杨思娜怼他道。“不过这雨是真的大啊，我都快看不到山崖底下有什么了。”
他们话音未落，那群大雨中带着手电筒出门的人也赶到了，两批人一照面，发现居然是熟人。
也说不上惊讶，毕竟这附近也就他们这群倒霉蛋，会大雨天出门。
双方一照面，千秋率先发问：“你们怎么在这儿逗留？这一块很危险，经常有人一脚踩空掉下去的，你们快往里面一点儿。”
肖宏远配合地往里面站了一点。“你们来干什么？”
“有个学生的家长打电话来说，他的孩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通常那个学生都很乖的，准时准点回家——但是今天没有，他们非常担心。”谭宛说，“所以我们出来找一下。”
孩子的身上也没有什么联络工具，又害怕他遭遇不测，赶到的时候已经死了。只能够冒着大雨出门寻找。
严祺瑞也有些无奈道：“既然是老师，就得关心学生对吧？”
经过两三个星期的相处，他们这些兼职教书的已经将身份给转换过来了，尤其是千秋严祺瑞两个同情心比较泛滥的，简直将学生们当成自己的小孩一样疼。
所以现在一听到还有一名学生没有回到家，可能遭遇到危险，立刻就带着人出来寻找了。
“真麻烦。”蒋觅夏嘟囔一句，“大风大雨的还要人出来，我原本以为有摄像机照着，没想到根本没有。又要马儿干活又不让马儿吃草。死了算了。”
“你！”严祺瑞一反往常的笑脸，急了：“曝光是你的命？幸亏现在没有摄像机拍着，要是真的拍了，你想想你还想不想混。”
“就是没有人拍，我才敢这么说。”蒋觅夏撩了撩长发。“我头发都湿了。看样子也找不到人，要不还是回去吧，他爱死就死。”
千秋：“有没有良心！？”
杨思娜一把拉住她，说：“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在这里听到了呼救声，现在南乔已经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找到人，但是在她找到之前，我希望了解一下今天下午是什么时候放学的，学生又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学生是骆星洲班上的。”严祺瑞冷静了一下，说：“叫什么二狗。”
骆星洲：“……什么二狗？”
五十名学生里面，叫二狗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你怎么知道就是我班上的。
“反正就是你班上的。”
骆星洲：“……”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南乔什么时候下去的？”严祺瑞等了一阵子依旧不见南乔上来，忍不住问道。
“有一段时间了吧........”杨思娜有些不确定，转头去问骆星洲：“还没有好吗？”
骆星洲倒是气定神闲：“有本事你自己下去。”
在场的人还没有这么大胆的，然而骆星洲也没能如约将南乔拉起来——他们还是低估了这样做的难度。
和绳子的坚韧程度。
最后南乔和那位二狗子还是被姗姗来迟的救援队救上来的。
那位二狗子吓坏了，捞上来的时候趴在同样狼狈的南乔身上哭着说好疼好疼以为自己要死了，还是被骆星洲拉开的：“你够了。”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好不容易到了山下，坐在救护车上准备送二狗去医院的时候，南乔依偎在骆星洲的肩膀上轻声说，“没看路，被树枝绊了一跤。”
“该。”骆星洲问护士要了一包纸巾擦干她脸上的雨水。“谁让你不看路的？”
南乔嘿嘿一笑。“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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