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_笙笙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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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渐婉要当姐姐了。”

  容历:恭喜,容太太。

  萧荆禾回复容历:同喜,容先生。

  当天晚上,从来不发朋友圈的容历发了一条动态,仅萧荆禾可见。

  “穷极吾生,钟其于卿。”

  次年,5月19,上午九点,容家的小公子坠地,3。6千克,名字一早便取好了,是容历取的,名见(jian)知,字,宝瑜。

  病房里都是人,小琉璃很乖,也不用人看,自己坐在椅子上,穿着黑色的小洋裙、小圆头皮鞋,头发盘成了两个球球,粉雕玉琢,漂亮得不像话。

  “渐婉,”妈妈喊她,“过来这里。”

  她爬下高高的凳子,走到病床旁边。

  “这是弟弟。”

  她盯着那个小小的团子看了很久,然后笑了,凑过去,软软糯糯地对小团子说:“宝瑜,我是姐姐。”

  旁边,大姑姑说:“弟弟还小,还不会答应你。”

  弟弟没有睁开眼睛,她怕吵了弟弟睡觉,就很小声地跟妈妈说话:“妈妈,你还痛不痛?”

  萧荆禾摇头。

  小琉璃才四岁多,很内敛文静,正正经经说话的模样竟有些老气横秋:“妈妈骗人,菱染阿姨说生宝宝很痛。”

  “是很痛。”爸爸守在病床前,眼睛是红的,“渐婉,以后生日的时候,不要忘记了,你妈妈生你的时候,也受过很多痛。”

  她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后来的每一年,琉璃生日时,都会在妈妈的卧室里放一束满天星。

  下午,纪菱染来探望萧荆禾,霍忆苦也来了。

  霍忆苦的名字是他爷爷取的,他有个堂哥,叫建国,原本他爷爷给他取名立业的,他爸爸不同意,各退一步之后,取名忆苦。

  忆苦思甜的忆苦,霍老爷子希望忆苦能记住先辈们的革命之苦,珍惜今日的世界和平。忆苦的小名是他妈妈取的,叫总总。

  总总跟小琉璃只相差了一个来月,是很好的玩伴。

  “琉璃。”总总搬了个小凳子坐小琉璃的旁边。

  “嗯?”

  小琉璃粉粉嫩嫩的,像他家里那个女孩子才玩的洋娃娃。

  总总用肥嘟嘟的小手去拍小琉璃的背:“你别难过,总爷给你买糖吃。”

  上个月霍常寻和纪菱染去了一趟江北,总总跟陆启东玩了几天,然后说话就很大佬了,在幼儿园里,小朋友要是不叫他总爷,他就吓哭人家!

  小琉璃很文静,说话声音小小的:“我不难过的。”

  小总爷表情奶萌奶萌的深沉:“不,你难过!”

  她为什么难过呀?

  小总爷说:“兜兜妈妈也生了个二胎,然后他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去喜欢那个二胎了,兜兜就变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总爷跟东爷是一样霸气的,很社会地团手抱着,“琉璃,不难过哈,你娘不疼你,你爹不疼你,总爷疼你。”

  小琉璃平时都是爸爸教养得多,也是个小古董:“总总,你不要说爷,你还小。”

  “哦。”小总爷还是很听小伙伴的话的,爽快地改口了,“总哥疼你!”

  “……”

  总总比琉璃小了三十八天。

  琉璃脆生生地说:“总总,我是姐姐。”

  总总不管了,他就是‘大哥’,大哥突然有暴脾气了,嘴一噘,好生气哦:“要是我妈妈也生二胎了,哼,我就离家出走!”

  冷不丁地。

  “出走?”门口,男人抱着手,挑眉,笑得意味不明,“去哪啊?霍忆苦。”

  不好!

  敌军来犯!

  东爷说了,做大哥的要能屈能伸,总哥也不怕怂,小肩膀一耸:“二爷。”

  霍常寻被小兔崽子气笑了:“我是你老子。”

  总总可上道了,立马改口:“老子。”

  “……”

  霍常寻拳头都痒了:“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

  总总和他老爸霍常寻是冤家,上辈子的情敌,这辈子分外眼红,用陆启东的话说,一个寨子里容不下两个爷。

  总爷就是二十八年前的霍二爷,别看他断奶没几年,很刚的,马蜂窝都给你打下来!

  而且,总爷还有一招杀手锏。

  “妈妈,”总爷眼珠子溜啊溜,一泡眼泪就出来了,哭唧唧地看着刚从病房外回来的妈妈,声泪俱下地告状,“呜呜呜……爸爸他打我……”

  霍常寻:“……”

  艹!

  生了个妖孽。

  霍总总是大院里最皮的孩子,七岁以下的孩子,全部归他管,不听话,总爷就教你做人,小琉璃则是最乖的那个,文文静静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全部会。

  就是这个最乖的女孩子,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对父亲撒了个很大的谎。十三岁的少女,眉目温婉,亭亭玉立。

  “爸爸,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她指心口:“这里。”

  容历带她去了江北,挂了时瑾的号,天北医院的心外科在国内都闻名遐迩。所有检查都做了,时瑾的诊断只有两个字:正常。

  容历早便察觉了:“渐婉,我没有教过你?不能撒谎。”

  容渐婉低头,知错:“对不起。”

  “我要听实话。”

  十三岁的少女,刚刚抽条,很纤瘦,一双眼睛干干净净,不染半点俗世的脏污,她迟疑了片刻,对父亲坦白。

  “我在找一个人。”停顿了片刻,少女声音清泠悦耳,“他叫时天北。”

  她找过了,找不到,适才让父亲带她来,父亲有人脉,只是,不远千里,她寻的是个少年,她来之前不敢说实话,妈妈也说了,父亲是个老古董。

  刚从心外办公室出来的时瑾顿足,抬头。

  “时医生认识?”容历问。

  时瑾不置可否,拨了个电话:“时天北,过来。”

  半个小时后,少年逆着光走来,背后是大片金红的夕阳。

  是他,她寻的那个少年。

  三个月前。

  容渐婉去国外三姑姑那里小住,恰逢布鲁齐樱花盛开,姑姑带她去赏花,街上人满为患,推推挤挤,她与姑姑走散了。

  很不幸,不到十分钟,她的钱包便被人划了刀,钱与手机都被偷了,除了一本速写本和画笔,她身上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

  她周岁的时候,抓的是毛笔,六岁开始学国画,小有成就,算是承了曾外公的衣钵,国画之外,她最擅长的是素描。

  于是便寻了一棵人少的樱花树,坐在树下卖人像速写。

  两个小时了,一个客人都没有,她准备换一棵树试试,少年的声音穿过风拂来。

  “可以给我画幅画吗?”

  很纯正的口音,他说英文,声音好听极了。

  她抬头,看见了阳光下的少年,他站在漫天的樱花飞絮里,眉目精致,清俊又优雅。她想到了父亲讲过的故事里,那个鲜衣怒马能文能武的少将军。

  这般打量未免失礼,她将目光收回,亦用英文回答:“可以的。”

  少年将外套脱下,垫在地上,随意而坐。

  她执起画笔,许久才动笔,平时只需十多分钟的画,她竟耗了近半个小时,少年眉眼太过精致,她似乎怎么也画不出一二,只得勉勉强强收了笔:“好了。”

  他起身,接过画:“谢谢。”

  然后拿出钱夹,抽出了一张纸币,留在了她的画板上。他给的钱,是那张画标价的十倍,那些钱,足够她打车去姑姑的住处。

  “等等。”

  少年驻足。

  她把画笔放下,走近他:“您给多了。”

  树下,少女眉目如画,眸间倒影的人,同样如画,漂亮得一塌糊涂。

  他说,语气温和又绅士:“我没有零钱。”

  她想了想:“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吗?”这钱到底是要还的。

  少年沉默,看着她。

  突然,他换了中文,三个字念得字正腔圆:“时天北。”片刻,又补充,“天北医院听过吗?”

  不待回答,他便转身而去。

  原来,同为异乡人。

  少女攥着那张纸币,看着消失在樱花微雨里的少年,笑了笑:“听过的。”

  那里的心外科很出名。

  那日,她十三岁还差一旬,正是豆蔻年华。

  也是后来她才知道,那时候的少年,在画那幅画之前,在对面的樱花树下看了她很久很久。

  ------题外话------

  下一章,霍常寻和菱染

  第三卷帝后49:霍纪番外篇1(一更)

  三月期满,分手的第十天,霍常寻使了苦肉计,纪菱染就自投罗网了。

  病房里哭过闹过后,她红着眼离开。

  霍常寻来不及换衣服,追了上去,她去哪,他就跟哪,任她怎么赶,他都不走。

  她恼了,回头凶他:“你别跟着我。”

  到底是个猫一样的女孩子,怎么凶,都可爱。

  霍常寻手长脚长的,踩着她的步子,依旧慢悠悠地跟着:“不跟着你,你跑了我向谁要人去?”

  纪菱染停下。

  霍常寻也停下,

  迟疑着,她回了头:“你,”

  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霍常寻弯下腰,瞧着小姑娘的眸,刚哭过,还水汪汪的:“我什么?”

  她声音几不可闻:“你还没腻吗?”

  霍常寻嘴角那点张扬的笑,彻底没了,脸冷下来,盯着她,眼里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怒:“纪菱染,你把自个儿当什么了?”

  腻,这个字,太他妈让人不爽。

  她目光不避不退:“那你呢?你把我当什么?”

  他舔了舔牙,没说话。

  她眼里那层水雾,又漫上来:“我是你花钱买——”

  听不下去了。

  霍常寻打断了:“买?”

  他笑了一声,阴沉沉的光罩进眉目里:“老子分明是供着你!”

  纪菱染眉头锁得紧紧的。

  这倔脾气,霍常寻火气一下没压住,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你他妈——”

  她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不要讲脏话。”

  “……”

  那句没讲完的粗话,卡在了嗓子里,上不上,下不下,难受!可瞧着她那柔婉楚楚的样子,重话又一句都说不出。

  算了,自己的女人,跟她计较什么。

  “怎么这么傻啊。”叹了口气,霍常寻大手罩在她头顶,用力揉了一把,“我要不稀罕你,又怎么会躺在重症病房里等着你来可怜我。”

  她眼睫颤了一下。

  “霍常寻,”一对秋水剪瞳灼灼发亮,她盯着他,“我比较笨,能不能别让我猜你的心思?”

  他无奈,低下头去,瞧着小姑娘的眼睛:“是够笨的。”捏了捏眉心,认命了,“听好,我想睡你,想要你,想跟你结婚。”

  结婚……

  他以前,从来不提这两个字。

  她脸一下红透了:“为、为什么?”

  霍常寻撇开头,认命地、不自然地认了:“喜欢你呗。”

  她眼皮抖了抖,眼睛睁大了一些。

  霍常寻瞥了她一眼,很不满意她的反应:“别给我摆这幅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还是那副表情。

  他把她的头抬起来,捏着她下巴,没使力:“不信?”

  纪菱染点头。

  不信,也不敢信,霍常寻是什么人啊,花丛里周游的浪子,他的话,女人自然爱听,只是敢信吗?

  霍常寻只觉得心里跟爪子挠了似的,又疼又痒,他舔了舔牙,松了手:“行吧。”

  怪他,以前太混账。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的,他还穿着病号服,往墙上一靠:“那我追你行不行?”

  她耳尖又热了,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了头,看着鞋尖,许久许久,还是摇了头。

  霍常寻脸色立马垮了:“为什么不行?”

  “我要出国了。”

  她刻意与他错开目光,他捧着她的脸,偏要盯着她的眼睛:“出国做什么?”

  “复学。”

  心里最软那块被什么扎了似的,疼了一下。

  霍常寻清楚她的情况,她因为她母亲的病休学快满一年了,现在没有后顾之忧,自然要继续音乐学院的课程。

  他不记得那个学校在哪,只是有印象,很远很远。

  没有深思熟虑,求人的话就脱口了:“不走成不成?”声音越压越低,“算我求你。”

  他霍常寻活了二三十年了,第一次求人。

  纪菱染咬着唇,闷不吭声了很久,才开口:“复学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下周二的航班。”

  声音响在耳边,被穿堂而来的风,灌进心里,冷得厉害。

  霍常寻被她气笑了:“纪菱染,你他妈是真不爱我。”

  她抬起头,看他。

  等了许久,她没有否认,霍常寻掉头就走,电梯都不等,直接下了楼梯,徒留她在原地站着,他一次都没回头,没看见她眼里一层一层溢出来的氤氲。

  她要是不爱他,今天就不会来了……

  纪菱染蹲在地上,捂住了脸,滚烫的液体从指尖滑落。

  她只是不敢啊。

  红侬说,天上的星星是很美,可是,能摘下来吗?摘得下来吗?即便摘下来了,握得住吗?

  开始无声,后来,她在低泣,模糊的视线里,多出一双鞋来,白色毛绒,是医院的拖鞋。

  她抬头。

  霍常寻居高临下地瞧着她:“哭什么?”

  她眼角的泪滚下来。

  霍常寻蹲下,胡乱抹了一把她的脸,冷着脸,凶她:“被甩的是我,你哭个什么劲儿,好意思哭?”

  被甩的是他,死乞白赖跑回来的也是他,贱不贱?

  小姑娘还是红着双眼,梨花带雨的模样。

  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明明楚楚可怜的要死,还一股子倔,像枝孤高冷傲的梅,美,而不自知。

  霍常寻呼了口气,认命:“怕你了。”蹲过去一点,他改用手背,擦她泪盈盈的眼睛,动作粗鲁,可到底是轻了又轻,“行了,别哭了,都听你的行不行?”

  谁让他犯贱,就是稀罕她。

  纪菱染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带着哭腔:“霍常寻。”

  “嗯。”

  她喊他:“霍常寻。”

  “嗯。”

  他耐心地一声一声应她。

  她像有很多话说,却始终什么也没说,眼里有迟疑犹豫,有彷徨茫然。她啊,诚惶诚恐,怕他钟情,又怕他不衷情。

  “我知道你信不过我,以前是我不好,是我浑,做了很多荒唐事,以后不会了,你信我一次,我是,”

  真他妈难以启齿!

  他咬了咬后槽牙,也不知道气谁,恶狠狠地撂下一句:“我是真爱你。”

  她微微愣住。

  完了,逃不掉了……

  原来,只要这一句话,她就会孤注一掷,纵使飞蛾扑火。

  “那我们,”她郑重其事,“我们慢慢来。”

  霍常寻一直阴着的眸,终于散掉了沉沉暮霭:“慢不了,先给我亲一下。”说完,凑过去。

  她像只被惊住了的兔子,猛地往后退,小手抵在他肩膀:“不要那么快。”

  “……”

  这就叫快?

  他还想睡她,各种花样地睡她。

  像是怕他生气了,纪菱染迟疑着,把手伸过去:“可以牵手。”不太确定,小声问,“你要不要?”

  纪菱染的母亲出身书香世家,教于她的,多是内敛与矜持,恋爱观相对保守,循序渐进得好。

  牵手?

  霍常寻舌尖抵着牙,笑了。从他成年后,就没玩过这么纯的把戏。

  他伸手过去,牵住了小姑娘白皙绵软的小手:“嗯,要。”

  这个祖宗,都让他破多少回例了,也不多一回两回了。

  屋外,阴云散了。

  霍常寻带了她回病房,他关上门,一点都不避着她,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脱衣服。

  纪菱染立马转过身去。

  霍常寻笑,迅速把身上的病号服脱了,从柜子里拿了衬衫套上:“你现在住哪?”

  “西河区的孤儿院,我在那里当音乐老师。”

  西河区?

  跑得还真够远的。

  霍常寻把扣子一颗一颗扣上,动作慢条斯理:“手机呢?为什么打不通?”想到什么,动作一顿,“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她说没有:“走的那天摔了,今天刚拿回来。”

  这还差不多。

  他拿了条裤子套上:“我先送你回去,但你要答应我,不准再跑,也不准不接电话。”

  她点头,背对着怕他看不见,又说了声‘好’。

  从医院到西河区的孤儿院,开车都要五十多分钟。

  霍常寻送她到那里时,云遮住了太阳,火红褪去后的天边罩着一层靛青,停好车,霍常寻解了自己的安全带。

  纪菱染去开车门,他按住她的手,没准她立刻下去。

  “能不能不出国?在国内读不行吗?”

  纪菱染思忖后,摇头:“我只剩一年就毕业了。”那所学院在音乐领域里,是殿堂级的存在,她当时考那所学校就花了很多时间与精力。

  霍常寻沉吟。

  “那晚点去?”他又问。

  “不行的。”

  再晚,导师就要把她除名了。

  霍常寻用指腹刮了一下唇:“那你去吧,我们网恋。”

  纪菱染心都要被他说软了。

  霍常寻没再说了,解了她的安全带,带她下车,刚走到孤儿院的院门口——

  “寻少?”

  迎面过来的女人烫了大波浪,桃花眼妆,透着一股子妖媚,那双顾盼生情的眼睛落在霍常寻身上,很惊讶的表情:“真的是你。”

  霍常寻抬了抬眼皮,没认出来,就是有点眼熟。

  女人撩了撩头发,目光转到纪菱染身上:“你是他现在的女伴吧,我是他上、上……”还真不好数,她干脆说,“我是他不知道哪一任女伴。”

  纪菱染愣住。

  刚刚说要网恋呢,就遇到上、上……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霍常寻飞快瞧了一眼身边的姑娘,说不心虚是假的,当即朝那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甩脸色:“什么女伴,这是我女朋友。”

  “哦?”

  女人明显不信。

  霍常寻解释:“染染——”

  纪菱染把被他牵着的手抽回去:“我不是你女朋友。”说完,闷头先走了。

  霍常寻:“……”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女人叫钟楚,孤儿院的义工,是个小有名气的现代画家,每周会来给孩子们上两节美术课。

  一年前,钟楚跟霍常寻玩过,不到一个月,霍常寻就腻了,她是当事人,所以很清楚,霍常寻是一匹拴不住的野马,说不上渣,都是你情我愿,而且霍常寻对女士很绅士,挑不出错,就是太野了,谁都握不住他的心,坏是真坏,迷人也是真迷人。

  只是……

  这野马,怎么变狗了,还是最忠心的那种。

  “染染。”

  “染宝。”

  “宝贝。”

  霍常寻杵在纪菱染门外,心肝宝贝地哄:“你听我解释。”

  门后,纪菱染出声:“我在听啊。”

  他没解释。

  怎么解释?不管怎么解释都是送命题。霍常寻东拉西扯了一堆有的没的,最后说:“都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咔哒,门开了。

  霍常寻立刻凑到纪菱染跟前去:“染染。”

  她手里拿了本书:“你回去吧,我要去上课了。”

  他哪敢回去。

  纪菱染不跟他说,去上课了,霍常寻连忙去追。

  楼梯口,钟楚噗嗤一声笑了。

  霍常寻眯了眯眼,目光凛凛:“很好笑?”

  当然,难得能看见霍常寻吃瘪。

  “很有意思。”钟楚抱着手,幸灾乐祸,“想不到啊,你也有今天。”

  霍常寻懒得理,追人去了。

  纪菱染在楼上给小朋友上课,已经开始了,霍常寻也不好进去,就守在外面,从门上的小窗口往里瞄。

  西装外套被一只小手拽住。

  “你是谁呀?为什么躲在这里偷看我们纪老师?”

  是个小豆丁,顶多五六岁,穿着件不合身的圆领衫,一半插在裤腰里,他正仰着下巴,虎头虎脑的样子。

  “你跟迟叔叔一样,也是我们纪老师的追求者吗?”

  霍常寻本来不想理,一听这话,警钟就响了:“迟叔叔是谁?”

  小孩儿懵懵懂懂的,眨巴眨巴眼,一副天真傻气样,说:“迟叔叔就是迟叔叔啊。”

  很好,姓迟是吧。

  霍常寻直起腰,抱着手靠在门上,俯视那小豆丁:“我不是你们纪老师的追求者。”

  小豆丁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那你是谁呀?”

  霍常寻眉毛一挑,洋洋得意:“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

  能吃吗?

  “哦。”小豆丁不感兴趣,推开门进去,“纪老师,你男朋友在外面。”

  十几双天真懵懂的眼睛看过来。

  霍常寻:“……”

  纪菱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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