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流年卷,平地亦生烟_倾我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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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流年卷,平地亦生烟

  倾我一生一世!

  黄昏的时候,梁灼和青菱嬉闹累了,趴在桌子边,围着一大碟点心,准备全部消灭完了就去洗澡。

  “阿丑,你快去吧,大师姐在等着你……”突然,榆画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脸担忧地看着梁灼。

  “大师姐,她找我干嘛?”梁灼将那盘芙蓉酥糕全部推给青菱,一步跨到榆画身边,眼睛睁得大大的。

  “就是就是啊,不会要杀人灭口吧……”青菱拿起那碟芙蓉酥糕跳过来,用屁股一拱拱开梁灼,蹭到榆画面前一边拼命往嘴里塞着芙蓉酥糕,一边咕哝道。

  “胡说。”榆画横了青菱一眼,眼睛看向梁灼,“是执行大祭司的安排,叫你清扫风清台。”

  “哦……”梁灼眨了眨眼,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情,便跟着榆画往外走去。

  “喂,你真的要去啊……”青菱走过来拉住梁灼,嘴里还含着芙蓉酥糕,腮帮鼓得圆滚滚的,含糊不清道。

  “嗯。是大祭司安排的。”梁灼看了看她,解释道。说完便松开青菱的手举步朝前走。

  “可是……”青菱追上来,依依不饶道。

  “是的,你赶紧回去吧……”榆画十分无奈地看着这个一直跟在身后,死乞白赖的青菱,蹙眉叹气道。

  “那晚上能回来吗?”青菱眼巴巴地看着梁灼。

  “回来回来,放心我答应你我一定早点回来。”梁灼扬起嘴角揉了揉青菱的小脑袋,内心漫过一阵温暖。

  “啊,不要!”青菱一听,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

  “嗯?”梁灼站在那,疑惑地看着她。

  “呃,你去吧……去吧……”青菱翻着眼珠子往上看了一会儿,对着梁灼摆摆手,又鬼鬼祟祟地捧着干干净净的碟子一路往屋子里跑了去。

  “有病!”梁灼看着那一跳一跳的身影,低下头小声骂了一句,便跟着榆画直接往前走去。

  日落黄昏,淡淡的一抹橘黄色给风清台镀上一层金边,周围的树木淹没在这柔和的光线里,柔和的就好像是临睡前母亲轻轻呢喃着的温柔脸庞。

  “大师姐,阿丑带来了。”榆画朝前面那个秀逸窈窕的背影躬身答了一句,回过头又看了看梁灼,不放心道,“你要好好听大师姐的话,将这好好清扫一遍,知道吗?”

  “知道知道啦……”梁灼朝榆画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抡起大树底下的一个竹子捆得大扫把,鬼叫道,“好了好了,开工咯!”

  梁灼说着便抄起那个大扫把,呼啦呼啦地在风清台上很是?n瑟地打扫起来。风吹过,天空上有一两片梧桐树金黄的叶子落下来,落在风清台坚硬洁净的大理石地面上。尘幻兮双手负在身后,立在一旁,眉头微皱,沉默不语。

  榆画看着挥着扫把蹦蹦跳跳的梁灼,连忙往边上避了避,掩唇轻笑道,“你慢点,慢点……”

  “嗯,好的。”梁灼举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朝榆画笑了笑,果然放慢了速度。因为风清台平日都有专门的人一日分三个时辰打扫,加上今天大家都去参加大祭司上任大典,并无人过来,因此也不是很脏。梁灼抱着那把比她人高出好多的大扫把,呼哧呼哧了小半天,从左到右从前到后,将整个风清台通通打扫了一遍,连大树底下的旮旯地也没放过。

  “哎哟,累死累死我了……”打扫完,梁灼将大扫把往边上一丢,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擦着汗哼哼唧唧道。

  “你呀,知道累下次就要学乖点,可不能再那样任意胡来了。”榆画走上前拿出丝绢,为梁灼擦了擦额上细细密密的汗水,嗔怪道。

  “嗯嗯,知道了,榆画姐姐。”梁灼从榆画手里拿过手绢,自己擦起汗来,一边擦一边往那个一如既往站着不动的窈窕背影望了望,大声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榆画也抬起头来,看了看站在旁边始终没有说话的尘幻兮,想起来她是初蕊夫人今日派来监督梁灼的,便走到她身后轻声问道,“大师姐,你看阿丑——”

  “重扫!”

  “为什么?”梁灼一愣,冲到尘幻兮眼前,仰着脖子怒气冲冲道。

  尘幻兮理也没理她,头往旁边一转,面色如霜。

  “算了算了,既然是大师姐让你重扫,也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就重新扫一遍吧……”榆画连忙将梁灼拽到一边,低下头柔声劝慰道,“千万千万不要忤逆大师姐……”

  “我……”梁灼气呼呼地盯着前面那个比自己个头高出许多的什么大师姐,一肚子恼火,可是看着榆画满脸的焦灼不安,仔细想了一下,尘幻兮她毕竟是初蕊夫人的得意弟子,得罪她确实没好处。况且今日刚惹了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让重扫就重扫吧。

  于是梁灼又抡起那把大扫把,弯着腰老老实实地将风清台上上下下又格外仔细地扫了一遍。

  榆画在一旁看着,又看了看尘幻兮,脸上的表情变幻莫辨。

  “可以了吗?”梁灼深吸了口气,走到尘幻兮面前躬身道。

  “……重扫……”尘幻兮瞥下眼来,冷冷目光从梁灼脸上掠过,不紧不慢道。

  “好。”梁灼顿了顿,低头大声答道。说完咧开嘴嘻嘻哈哈地抱起那把大扫把一边扫,一边高声唱道,“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四朵小蘑菇……”

  梁灼心想我一定要忍住,我不气我不气我非常开心。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天边橘黄色的霞光慢慢变成了深蓝色,掩映在纵横交错的树木间,显得凄凉幽静。

  榆画低着头,偷偷打量着尘幻兮,双手不停地绞着丝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突突跳个不停。

  尘幻兮的瞳孔里落满了幽蓝的天色,风清台上安静极了,除了梁灼略显聒噪的歌声。

  有一弯淡蓝色的新月悄悄爬上了树梢,冷冷的月光泼洒在风清台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宛若一盒子搁置了过久的胭脂,溢满了一股子哀怨的冷香味。

  尘幻兮嘴角泛起淡淡的一丝笑来,转过身朝着梁灼走过去。

  “一定还要重扫吧……”梁灼背靠着大树,怀里紧紧抱住那个扫把,抬头看着一脸诡异的尘幻兮没好气道。

  尘幻兮又逼近一步,淡淡道,“不用了……”

  “啊,为什么?”梁灼简直不敢相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尘幻兮没有回答,眼睛里幽蓝色的光芒又更亮了一些。

  “大师姐,这是……”榆画跑过来,在尘幻兮身后无力地叫道。

  “风清台是什么地方,她竟然胆敢在这样庄重的地方大声唱歌,作为大师姐我当然要好好教导她才是……”

  “你!”梁灼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扫把掉了下来,梁灼摸了摸手上的玲珑水晶铃铛,终于是颓下手来。

  “啪”尘幻兮上前一步,甩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冷喝道,“现在又对我大呼小叫,目无尊长,看来你一点改过之心也没有,还是这般冥顽不化!”尘幻兮说完就从掌心腾起一股幽蓝色的光圈,将梁灼完全罩在里面不能动弹。

  接着尘幻兮又是几巴掌挥过去,“啪”“啪”“啪”掌掌带着灵力,打得梁灼眼冒金星,身体从里到外剧痛难忍、筋脉逆张,哇呜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脸色发白,浑身不停颤抖。

  “大师姐,阿丑她好歹是庚生子……”榆画上前欲拉住尘幻兮的手。

  不料,尘幻兮又近了一步,下手更重,手上带着怒气朝着梁灼的小脸蛋上,来来回回又是两巴掌,冷声道,“什么庚生子,你不会真以为你是庚生子吧,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的路倒尸,到了灵界给你口饭吃,给你件衣服穿,你应该知足了,竟然还不安分,什么地方招眼你偏往什么地方去,你以为你自己是谁,竟敢众目睽睽之下坐在大祭司的白云之上……”

  “……难道你的身份就尊贵些么……”梁灼强撑着爬起来,唇边还带着血迹,不服气道。

  “哼,你还敢顶嘴!”尘幻兮一听,“啪”一巴掌扇过去,阿丑左半边粉白细嫩的小脸蛋立马肿起来,加上刚才打的伤青青紫紫肿的老高。

  尘幻兮心中十分愤怒,“你当上庚生子,不过是当时情况所逼,是你的运气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当庚生子,你有什么资格?”尘幻兮越说越起劲,一脚踩在梁灼脸上,“你以后要是乖乖知趣点,我灵界就当养一条狗还是有你活路的,否则你休想活命!”

  “大师姐……明天阿丑还要去沐风堂的,大祭司到时候问起来就不好了……”榆画急得团团转,一把抓住尘幻兮的胳膊提醒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个死丫头明天也要去沐风堂了……”尘幻兮脚下一用力,淡漠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冷冷道,“这个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若不管教她,指不定以后就爬到你我头上呢……”

  “不会不会的,大师姐,她年纪还小,你就放过她吧……”榆画冲过去一把抱住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梁灼,双目含泪求饶道。

  “来,吃下它。”尘幻兮想了一会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颗圆溜溜亮晶晶的紫色药丸,掐着梁灼的腮帮,捏开她的嘴巴,把药丸放在里面,接着又把梁灼的下巴往上一抬,咕噜一声让梁灼吞咽了下去,方才松开手冷笑道,“这个是我们金铃族秘制的灵药,只有入室弟子才有,吃了以后伤口会自动痊愈,并且灵力还会猛增三倍,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大师姐!”榆画大惊失色地看着梁灼,回过头对着尘幻兮颤声道,“阿丑她灵力尚浅,又非我族类,骤然吃下这灵药只怕是……只怕是命难保全啊……”

  “你……”梁灼惊恐地看着尘幻兮,俯下身伸出食指拼命地往嗓子里抠。

  “蠢物,那灵药你以为是市井上的普通药丸么,人只要吞了下去,立时便已吸收得丝毫不剩,你抠破嗓子也没用!”

  “你好恶毒!”梁灼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向脸色淡漠的尘幻兮。

  “是你逼我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尘幻兮一把推开旁边意图劝说她的榆画,走上前弯下腰来,蹲在梁灼身前,一把掐住梁灼的喉咙,对着梁灼的眼睛冷声道,“放心,我不会取你贱命,你吃下这颗灵药只要一年内不运动体内灵气自然不会死,不过你要是敢在大祭司面前乱说话,这颗灵药就是你做贼的物证,榆画就是人证……”

  “一年?”梁灼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问道。

  “对”尘幻兮说着松开已经脸色发白快要窒息的梁灼,缓缓站起身来,眼睛看着别处,幽幽道,“不过也不用一年了……”

  “为什么?你骗我的?”梁灼抢白道。

  “呵,我为什么骗你,师父早已经说过,若是明年你在花开节上庚生子落选,就将你逐出灵界。”

  “不可能,不可能。”梁灼实在不敢相信,拼命地摇头。

  尘幻兮笑了,接着道,“怎么不可能,不信你问榆画。”

  “不可能,你骗我的。榆画你告诉我是她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梁灼十分惶恐地看向榆画,希望可以从她嘴里听到不同的回答。

  “这……”榆画咬着唇,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说,你说话啊榆画,是不是她骗我的?”梁灼看着榆画不答话,心里更是伤心,大声向榆画喊道。

  “是……是……是真的。”榆画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

  “不可能不可能。”梁灼心中一痛,拼命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哈哈,你就醒醒吧,你以为你天天嚣张跋扈胡作非为的行径师父全不知道吗?你剑术展示大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丢尽了师父的脸面,今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存心令师父难堪,你以为师父很舍不得你很喜欢你吗?真是可笑!”

  尘幻兮冷笑了一声,抡起手又在梁灼刚刚复原的脸上扇了一个手指印,恶狠狠道,“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吗?告诉你,整个灵界上下的人都讨厌你看不起你,你以为榆画心疼你是喜欢你吗?她不过是可怜同情你罢了,可是你呢,却偏偏自以为是,顶着一张吓死人的丑八怪脸在灵界搅得鸡飞狗跳,令灵界的弟子们个个脸上蒙羞,出门被人耻笑,你以为你这样还能叫人喜欢你不成……”

  尘幻兮拍了拍手扭过身仰起头冷冷一笑,慢悠悠道,“呵呵,师父也早知你是废物一个,以你的能力,师父难道不知你明年花开节必输无疑。师父之所以肯忍你到花开节,不过是顾忌灵界的面子而已。”

  “这……”

  “狗始终是狗,披金戴银也是狗,披麻戴孝也是狗,做狗就要给我安分些!”

  ……

  梁灼不再说话,那灵药确实管用,刚才惨不忍睹的脸上,现在只留下刚才那一巴掌的红印子。

  除了来自四肢百骸的疼痛,身上已经没有什么明显伤痕了,也自然不会被人发现。

  梁灼瘫坐在那,两眼发呆看着风清台上升起的那一弯浅蓝色的月亮,眼睛干涩,却是哭不出半点眼泪。

  “哼,死狗!”尘幻兮看她一动不动了,觉得没什么趣味,抬脚朝她肚子上狠狠地踹了一下,方才转眸看了下发愣着的榆画,冷声道,“我们走!”

  “嗯。”榆画轻叹了一声,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跟着尘幻兮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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