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简月命劫
时至8月末。天道宗与摩罗域的冲突越发激烈，小型战斗接连不断，更有金丹修士参与其中的大型战斗5次。
迷蒙的晨雾翻卷如潮急速退却，太阳已立在东方很久。白宛以“清水修士”之貌临山而立，下方有两只队伍正在激斗。双方人马数量相当，修为却差上几层，天道宗的弟子正压着对方狂虐中。
与她隔山相峙的金丹魔修面色阴沉，显然有些按捺不住。
不过修真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两派弟子相遇激斗时，高阶修士不得插手低阶修士之争。否则将被视为违规！受害方可派更高阶的修士，或数倍于违规方的修士人数进行杀戮。
没错，是杀戮。
因此，白宛此刻才站在一旁，冷眼看对面的那个长相特别夸张的魔修蠢欲动。心里则早已腹腓了半天：何谓魔修？一切听从本心，不虚不避，随性而为不讲规矩却又很有自己原则的修士是魔修。如她所知的那些族类，哪一族不是赫赫有名又各有所专？只有人类中的假魔修才会故作神秘，又被欲.望控制遗失了自我。嘁，血腥又垃圾的货色。
白宛很是不耐烦地瞪了那魔修一眼：“认输认杀赶紧说话。姑娘我还要赶场呢。”
那魔修鱼眼一瞪，嘿嘿诡笑道：“清水仙子这点时间也等不起？嘿嘿。也罢，规矩都是要被打破的。既然你想试试某家的厉害，且接我三招！”
刚刚说罢，那魔修双肩一震，衣衫随即粉碎成尘。“咔啦啦”连续不断的爆响中，一道金影狭风带啸冲向此方！白宛双指并剑向前方连点两下，背后悬浮的四把飞剑中弹出两道，一左一右迎向金影。
“砰！”双方交锋的力道爆出剧烈波动，直震得山石崩塌断裂，山下的两方人马亦被这无形的波浪掀翻了出去。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立刻抹去眼帘的尘土再次杀向敌人！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外力仅能干预却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想活下来就必须杀尽敌人！
金影与双剑一撞即分，清水也看清了那道影子的真相。只见那突眼尖嘴的魔修上身佝偻，自肩头到手腕皆生出狰狞鹿角，锋利的角尖全部向前，在阳光下如锐刃染金！
“哦？”白宛眉峰一挑，面带讥讽道：“你修的是赤伽的佐铄之道。可惜重上身轻下盘，你不败谁败？！”喝罢，双指再挑，四剑同时飞出，以四平八稳之姿从容飞向对方。
魔修突出的大眼圆瞪，刚想问她怎会知道自己的修行秘笈，便见那四剑已到身前。怎么会这么快？！来不及多想，立刻双膝微蹲，双臂并护身前，道道金刃崩出鹿角斩向四剑。那金刃显然是种秘术，甫经发出，那鹿角便黯淡不少。可是其威力却与四剑持平。二者在魔修的向前对峙片刻，金刃渐有破碎之态，而四剑依然不紧不慢向前逼近。
魔修大吃一惊，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秘术竟然不敌这四把飞剑。他目露凝重之色，双肩微动，“锵锵”弹出两根鹿叉。鹿叉在空中虚化成两道疾光，一上一下刺向白宛。同时人已经纵身一闪，消失于原地。
这两道疾光锐利无匹，未及身前两丈，其尖锐之息就几乎刺穿了防御罩。白宛左手一抖，四剑同时飞回御敌。几乎在剑峰与疾光相碰的一刻，她右手握拳狠狠击向右方一处虚空。
“砰”！一阵气浪平移炸开，所至之处飞沙走石。她所处的山顶被削出一道长长的裂缝！
“砰砰砰”！又是一串连击，白宛朗声笑道：“你修的是赤伽佐铄道，走钢筋铁骨之路。如今我以法修之体力拼你四次不败，你还有何颜面自傲！还有这不伦不类的鹿角，真是笑掉旁人大牙。”
“哇——气死我了！”魔修愤怒冲顶，涨红得双眼仿佛煮透的虾球，连呼道：“贱妇！你惹怒了我，我不杀你誓不为人！爆爆爆！”随之其连吼三声，那鹿角中立刻弹出3对鹿叉，全部冲到白宛身前爆成光砂。每粒光砂都有极致的锋锐之意。若是全部刺到身上，纵使元婴修士不防中也要身受重伤！
白宛可就一具金丹修士的傀儡，当然不能毁在这里。她诡秘一笑，抬手招出一颗银色圆球。那圆球滴溜溜一阵旋转，光砂猛烈的去势竟有些凝滞。
魔修眼角抽搐，立刻明白事不可为，此女正有克制自己功法之物，逃走才是最好的办法。当下双拳猛烈挥出，先扰乱周边气息，再储物袋中窜出一件灵器扔向白宛，口中喝道：
“爆！”
他甚至不惜自爆一件灵器来夺取逃生之机，不得不说其心智果决。可惜的是，那灵器根本没得以爆裂就被白宛收进界珠成了养份。
魔修逃离百丈也没听到爆炸声，自然明白事态不妙。但还来不及使出保命手段，四把飞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边，“噗噗”两声，其双臂便已断掉，紧接着是他的头。临死之前，他只有一个念头：
“那女人只是个金丹修士，为何我完全不敌她？她究竟是谁？”
白宛将那鹿角与储袋都收进界珠，弹出炎火烧灭其身，并未理会一团远遁的光球。恐怕至死这名魔修都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身上的鹿角才引来这一场杀劫。
修赤伽佐铄道可产少量的琉铄精金于角内，那是一种先天之金髓，界珠的欲.望无法拒绝，白宛自然要痛下杀手。只可惜这个魔修得到的是其中的旁门，只能修出似是而非的“角”，产出的琉铄精金太少。若是真的赤伽血煞魔族，哪怕只生成一寸独角，也全部都是精纯的琉铄精金。
这方激战结束，下方的低阶弟子战也已近到尾声。白宛见众弟子皆有伤势在身，便直接以灵器将他们带回宗门。自己则在上报战况后迅速回府，改变身形化为白宛本身参加下一轮的巡视。
“这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啊。”她唉声叹气。但简月生死未知，她还不能离开。对于此世的母亲的固执选择她毫无办法，最终还能做的，便是在最后为其选择一个好归宿。为此，她必须混在这场乱战之中。
天明子愤愤地将手中的玉简砸在地上，骂道：“一帮龟孙子！主意竟然打到大爷头上了！”
上首坐着的两名男子见状不由朝天翻了个白眼，一人黑衣中年男子道：“你好歹是一宗之主，这么粗俗的话实在不合你的身份。”
“我还有更粗俗的，你听不听？！”天明子火爆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他指着地上的玉简骂道：“夕照宗和静台山的两孙子竟然很‘委婉’地向我询问摩罗域进攻的原因。这种隐秘岂能告诉他人？我若向他静台山要伽蓝玄德樊音章，念痴老光头他敢不敢给？”
白衣的青年男子则笑道：“落井下石乃人之常情。他们已经很克制了。不过天明师弟，你找到摩罗域欲寻之物的信息了没有？”
“这是自然，总不能被别人欺上头了还不知道为了什么。”天明子点头：“我在那摩罗域一金丹大圆满修士魂魄中搜出一件诡异的事。马上调查了一番，发现确实奇诡，绝对可当得动乱之源。今日请二位师兄过来就是商议此事。”
见他神态郑重，另二人也收敛神色仔细聆听。
“此事起于幽昙秘境内幸存的一名摩罗域炼尸弟子，他在秘境中炼得一筑基大圆满钢尸，正是我宗御符殿女修蔚云娇。”此话说出，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任谁听说自家弟子死后被人炼成魔尸，于情于理都不会舒服。
“哼。”黑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并不插话，他明白下文才是重点。
天明子抚须，目光闪烁着异样神采：“据此尸残缺的记忆记载，秘境之行中，我宗有一练气期女修很是了得。一出手就是一大把5阶符篆，完全不带眨眼地甩出去。据说她与一队筑基期弟子同困怪虫山道时，就是凭着这一手甩符术保住了好几人的性命。”说着这小弟子的壮举，天明子的眼角也有些抽搐，“传闻她一手甩出，最少15张5阶符篆。”5阶符啊，那不是甩符术，那是甩钱术啊。
其余二人亦愕然道：“门下竟然有这么有钱的练气期弟子？”
“不是她有钱，她娘就是符师。此界六派技典的符技魁首就是她娘。”
黑衣中年男子不屑地道：“符师之女大把甩符，也似乎也没什么。傲娇富二代而已。”
“哈哈，天星子师兄说的对，若充其量只是如此，那这小弟子也不过就是个富二代而已，引发不了现在的动荡局面。”天明子嘿嘿笑道：“可那蔚云娇生前乃我宗制符师，堪称天才，距晋升中阶符师也仅一步之距。她对符篆的认知比其余几人更加通透，竟然看出了那小弟子所用之符的一项隐秘！”说到此，他的目光中飞出异常神采，用力抚了几下胡须才道：
“那坑道中有抑制灵力恢复的威能，被困的几人只能以丹药恢复少量灵力。然而那小弟子每每甩符都轻松无比，显然游力有余。蔚云娇几番观察后确定，其所用的符篆根本无需灵力摧发！”
“什么？”
“无需灵力催发！随甩随发，完全不浪费一丝灵力！”
白衣青年与天星子一样目露震惊之色：“这怎么可能？是点火或者捏碎来催动的吧。”
“那符篆确实是甩出去就能激发，完全不用灵力引动。”天明子同样困惑地道：“坑道中的几名幸存者内有三名是我宗修士。其中一人奇怪地丢失了很多记忆；另一人重伤至今未醒；还有一人却是我那可怜的徒弟，至今生死不明。而蔚云娇的记忆残缺，另外两名修士已无法知晓究竟是谁。不过显然与静台山、夕照宗有关。”
“无需灵力催动的符篆，万年来从未听闻。我在一些善本中看到过零星记载——似乎在太古时期，练气士便以天地能量直接烙印于载体之上。据说就是符篆的初始形态。得此符者，即便是凡人也仅需扔出便可使用。可惜现在此术已然失传。如今能炼制此符，那符师必是极有天赋之人。”白衣青年感慨了一番，又追问道：“那小弟子她娘是什么水平的符师？”
天明子抚着胡须道：“提及她娘的符就不得不提及她娘的制符术。”
“……”
“她娘的制符术实在是前所未闻，独创先河，乃是惟一一个不到筑基修为就能炼制5阶符技师。”
“嗯？！”天星子满脸震惊的重复道：“不到筑基期？”
“确实不到筑基。”天明子苦笑一声，“其眼下还在冲击筑基。宗门为了确保她筑基成功，还特地赏她4枚筑基丹，加上前期得到的2枚奖励，可以说以其3灵根的资质修到筑基期绰绰有余。然而3年了，她还没出关。依我看……”他摇了摇头，满脸可惜。
天星子怔了半天，也苦笑道：“唉，可惜了。”
“是啊。或许是她的制符技太逆天了吧。”天明子摇摇头。
白衣青年又问：“那个练气小弟子呢？可会她娘的制符术？”
天明子摸着胡须耸肩道：“这小弟子也很奇怪，原本是个根本不能修炼的地灵根，还因此被苍岚派撵下了山门。可不知怎么的又突然能修炼了，不过她却不会她娘的制符术。想来也是，她娘的制符术简直就是作弊术，肯定不是那么好学的。”
“……”另二人沉默片刻，摇头道：“实乃我宗之大损失啊。”
白衣青年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赶回原地对天明子道：“快，带我去那小弟子她娘的闭关处，我要助她筑基成功。”
天明子扯唇一笑：“正等着天玄子师兄你的话呢。放心，早在她闭关的第二年，我就在她洞内布下六灵养生凝神阵，上个月我又加上了一套九门闭合拘灵阵。她即使生机耗尽也能夺回灵魂固于肉身之内。”
“好。我就舍出一枚离殒丹，就算把她制成道仆也要保其不死。”白衣青年飒然一笑，“待我回去准备一番，过些时日就为她固魂。”
天明子抚须笑道：“有天玄子师兄出面，此事必成。如此，小弟就静侯佳音了。”
天星子却是皱眉道：“道仆虽能保持生前能力，但已进阶无望。对其天赋而言，若炼制5阶符就是极限，未免太过可惜了。”
天明子叹息道：“那也没办法之事。本以为她会轻松进阶，却不料拖延了3年。中间必是出了什么差错。与其眼睁睁看着其殒落魂消，到不如保下其命。如此也算是另一种长生。”
天星子眉头未舒，却不再说话。天明子知道师兄已默认此事，当下老怀大慰：“得此道仆，对天道宗而言乃凭添一件助力。低阶弟子外出游历时也多了份保障。”
天星子突然又生疑问：“我觉得摩罗域出手的原因并非如此简单，此事还是有些不通之处。凭铜尸的一点破损记忆，那摩罗域就来犯我宗，总觉得过于大意了。”
天明子点头：“我也觉得摩罗域过于草率。奇特的功法或者生有大天赋之人虽然稀少，近千年来却也出过那么两三次。据说灵香谷妙鸿真人三百年前收养的女儿就是真香七绝体，生来就有辩香闻音识虚空的天赋。”
“九重仙府内有太古练气士遗留道场，说不得还有什么离奇之术隐而不宣。那十大宗门哪个不藏有天大隐秘，我们不过得了个小小符师，何需如此大动干戈？”
此话说罢，三人同时陷入沉思。
天星子犹豫道：“会不会是那件事走露了风声？”
“怎么可能？！”天明子连连摇头，“此事只有宗门几位长老知道，他们都是我宗栋梁。况且宗败人亡，对他们也没有好处。我不信是从他们之中走露风声。”说到这里，他似乎也有些怀疑，想了想又道：“那处存在我们虽然层层守护，布下多层大阵，但若有探天截道的秘法或许也能感应到其波动。难道是——”
几人同时对看一眼，目光中狠厉一闪而逝。
天星子阴沉地开口道：“开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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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隔山相峙的金丹魔修面色阴沉，显然有些按捺不住。
不过修真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两派弟子相遇激斗时，高阶修士不得插手低阶修士之争。否则将被视为违规！受害方可派更高阶的修士，或数倍于违规方的修士人数进行杀戮。
没错，是杀戮。
因此，白宛此刻才站在一旁，冷眼看对面的那个长相特别夸张的魔修蠢欲动。心里则早已腹腓了半天：何谓魔修？一切听从本心，不虚不避，随性而为不讲规矩却又很有自己原则的修士是魔修。如她所知的那些族类，哪一族不是赫赫有名又各有所专？只有人类中的假魔修才会故作神秘，又被欲.望控制遗失了自我。嘁，血腥又垃圾的货色。
白宛很是不耐烦地瞪了那魔修一眼：“认输认杀赶紧说话。姑娘我还要赶场呢。”
那魔修鱼眼一瞪，嘿嘿诡笑道：“清水仙子这点时间也等不起？嘿嘿。也罢，规矩都是要被打破的。既然你想试试某家的厉害，且接我三招！”
刚刚说罢，那魔修双肩一震，衣衫随即粉碎成尘。“咔啦啦”连续不断的爆响中，一道金影狭风带啸冲向此方！白宛双指并剑向前方连点两下，背后悬浮的四把飞剑中弹出两道，一左一右迎向金影。
“砰！”双方交锋的力道爆出剧烈波动，直震得山石崩塌断裂，山下的两方人马亦被这无形的波浪掀翻了出去。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立刻抹去眼帘的尘土再次杀向敌人！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外力仅能干预却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想活下来就必须杀尽敌人！
金影与双剑一撞即分，清水也看清了那道影子的真相。只见那突眼尖嘴的魔修上身佝偻，自肩头到手腕皆生出狰狞鹿角，锋利的角尖全部向前，在阳光下如锐刃染金！
“哦？”白宛眉峰一挑，面带讥讽道：“你修的是赤伽的佐铄之道。可惜重上身轻下盘，你不败谁败？！”喝罢，双指再挑，四剑同时飞出，以四平八稳之姿从容飞向对方。
魔修突出的大眼圆瞪，刚想问她怎会知道自己的修行秘笈，便见那四剑已到身前。怎么会这么快？！来不及多想，立刻双膝微蹲，双臂并护身前，道道金刃崩出鹿角斩向四剑。那金刃显然是种秘术，甫经发出，那鹿角便黯淡不少。可是其威力却与四剑持平。二者在魔修的向前对峙片刻，金刃渐有破碎之态，而四剑依然不紧不慢向前逼近。
魔修大吃一惊，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秘术竟然不敌这四把飞剑。他目露凝重之色，双肩微动，“锵锵”弹出两根鹿叉。鹿叉在空中虚化成两道疾光，一上一下刺向白宛。同时人已经纵身一闪，消失于原地。
这两道疾光锐利无匹，未及身前两丈，其尖锐之息就几乎刺穿了防御罩。白宛左手一抖，四剑同时飞回御敌。几乎在剑峰与疾光相碰的一刻，她右手握拳狠狠击向右方一处虚空。
“砰”！一阵气浪平移炸开，所至之处飞沙走石。她所处的山顶被削出一道长长的裂缝！
“砰砰砰”！又是一串连击，白宛朗声笑道：“你修的是赤伽佐铄道，走钢筋铁骨之路。如今我以法修之体力拼你四次不败，你还有何颜面自傲！还有这不伦不类的鹿角，真是笑掉旁人大牙。”
“哇——气死我了！”魔修愤怒冲顶，涨红得双眼仿佛煮透的虾球，连呼道：“贱妇！你惹怒了我，我不杀你誓不为人！爆爆爆！”随之其连吼三声，那鹿角中立刻弹出3对鹿叉，全部冲到白宛身前爆成光砂。每粒光砂都有极致的锋锐之意。若是全部刺到身上，纵使元婴修士不防中也要身受重伤！
白宛可就一具金丹修士的傀儡，当然不能毁在这里。她诡秘一笑，抬手招出一颗银色圆球。那圆球滴溜溜一阵旋转，光砂猛烈的去势竟有些凝滞。
魔修眼角抽搐，立刻明白事不可为，此女正有克制自己功法之物，逃走才是最好的办法。当下双拳猛烈挥出，先扰乱周边气息，再储物袋中窜出一件灵器扔向白宛，口中喝道：
“爆！”
他甚至不惜自爆一件灵器来夺取逃生之机，不得不说其心智果决。可惜的是，那灵器根本没得以爆裂就被白宛收进界珠成了养份。
魔修逃离百丈也没听到爆炸声，自然明白事态不妙。但还来不及使出保命手段，四把飞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边，“噗噗”两声，其双臂便已断掉，紧接着是他的头。临死之前，他只有一个念头：
“那女人只是个金丹修士，为何我完全不敌她？她究竟是谁？”
白宛将那鹿角与储袋都收进界珠，弹出炎火烧灭其身，并未理会一团远遁的光球。恐怕至死这名魔修都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身上的鹿角才引来这一场杀劫。
修赤伽佐铄道可产少量的琉铄精金于角内，那是一种先天之金髓，界珠的欲.望无法拒绝，白宛自然要痛下杀手。只可惜这个魔修得到的是其中的旁门，只能修出似是而非的“角”，产出的琉铄精金太少。若是真的赤伽血煞魔族，哪怕只生成一寸独角，也全部都是精纯的琉铄精金。
这方激战结束，下方的低阶弟子战也已近到尾声。白宛见众弟子皆有伤势在身，便直接以灵器将他们带回宗门。自己则在上报战况后迅速回府，改变身形化为白宛本身参加下一轮的巡视。
“这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啊。”她唉声叹气。但简月生死未知，她还不能离开。对于此世的母亲的固执选择她毫无办法，最终还能做的，便是在最后为其选择一个好归宿。为此，她必须混在这场乱战之中。
天明子愤愤地将手中的玉简砸在地上，骂道：“一帮龟孙子！主意竟然打到大爷头上了！”
上首坐着的两名男子见状不由朝天翻了个白眼，一人黑衣中年男子道：“你好歹是一宗之主，这么粗俗的话实在不合你的身份。”
“我还有更粗俗的，你听不听？！”天明子火爆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他指着地上的玉简骂道：“夕照宗和静台山的两孙子竟然很‘委婉’地向我询问摩罗域进攻的原因。这种隐秘岂能告诉他人？我若向他静台山要伽蓝玄德樊音章，念痴老光头他敢不敢给？”
白衣的青年男子则笑道：“落井下石乃人之常情。他们已经很克制了。不过天明师弟，你找到摩罗域欲寻之物的信息了没有？”
“这是自然，总不能被别人欺上头了还不知道为了什么。”天明子点头：“我在那摩罗域一金丹大圆满修士魂魄中搜出一件诡异的事。马上调查了一番，发现确实奇诡，绝对可当得动乱之源。今日请二位师兄过来就是商议此事。”
见他神态郑重，另二人也收敛神色仔细聆听。
“此事起于幽昙秘境内幸存的一名摩罗域炼尸弟子，他在秘境中炼得一筑基大圆满钢尸，正是我宗御符殿女修蔚云娇。”此话说出，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任谁听说自家弟子死后被人炼成魔尸，于情于理都不会舒服。
“哼。”黑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并不插话，他明白下文才是重点。
天明子抚须，目光闪烁着异样神采：“据此尸残缺的记忆记载，秘境之行中，我宗有一练气期女修很是了得。一出手就是一大把5阶符篆，完全不带眨眼地甩出去。据说她与一队筑基期弟子同困怪虫山道时，就是凭着这一手甩符术保住了好几人的性命。”说着这小弟子的壮举，天明子的眼角也有些抽搐，“传闻她一手甩出，最少15张5阶符篆。”5阶符啊，那不是甩符术，那是甩钱术啊。
其余二人亦愕然道：“门下竟然有这么有钱的练气期弟子？”
“不是她有钱，她娘就是符师。此界六派技典的符技魁首就是她娘。”
黑衣中年男子不屑地道：“符师之女大把甩符，也似乎也没什么。傲娇富二代而已。”
“哈哈，天星子师兄说的对，若充其量只是如此，那这小弟子也不过就是个富二代而已，引发不了现在的动荡局面。”天明子嘿嘿笑道：“可那蔚云娇生前乃我宗制符师，堪称天才，距晋升中阶符师也仅一步之距。她对符篆的认知比其余几人更加通透，竟然看出了那小弟子所用之符的一项隐秘！”说到此，他的目光中飞出异常神采，用力抚了几下胡须才道：
“那坑道中有抑制灵力恢复的威能，被困的几人只能以丹药恢复少量灵力。然而那小弟子每每甩符都轻松无比，显然游力有余。蔚云娇几番观察后确定，其所用的符篆根本无需灵力摧发！”
“什么？”
“无需灵力催发！随甩随发，完全不浪费一丝灵力！”
白衣青年与天星子一样目露震惊之色：“这怎么可能？是点火或者捏碎来催动的吧。”
“那符篆确实是甩出去就能激发，完全不用灵力引动。”天明子同样困惑地道：“坑道中的几名幸存者内有三名是我宗修士。其中一人奇怪地丢失了很多记忆；另一人重伤至今未醒；还有一人却是我那可怜的徒弟，至今生死不明。而蔚云娇的记忆残缺，另外两名修士已无法知晓究竟是谁。不过显然与静台山、夕照宗有关。”
“无需灵力催动的符篆，万年来从未听闻。我在一些善本中看到过零星记载——似乎在太古时期，练气士便以天地能量直接烙印于载体之上。据说就是符篆的初始形态。得此符者，即便是凡人也仅需扔出便可使用。可惜现在此术已然失传。如今能炼制此符，那符师必是极有天赋之人。”白衣青年感慨了一番，又追问道：“那小弟子她娘是什么水平的符师？”
天明子抚着胡须道：“提及她娘的符就不得不提及她娘的制符术。”
“……”
“她娘的制符术实在是前所未闻，独创先河，乃是惟一一个不到筑基修为就能炼制5阶符技师。”
“嗯？！”天星子满脸震惊的重复道：“不到筑基期？”
“确实不到筑基。”天明子苦笑一声，“其眼下还在冲击筑基。宗门为了确保她筑基成功，还特地赏她4枚筑基丹，加上前期得到的2枚奖励，可以说以其3灵根的资质修到筑基期绰绰有余。然而3年了，她还没出关。依我看……”他摇了摇头，满脸可惜。
天星子怔了半天，也苦笑道：“唉，可惜了。”
“是啊。或许是她的制符技太逆天了吧。”天明子摇摇头。
白衣青年又问：“那个练气小弟子呢？可会她娘的制符术？”
天明子摸着胡须耸肩道：“这小弟子也很奇怪，原本是个根本不能修炼的地灵根，还因此被苍岚派撵下了山门。可不知怎么的又突然能修炼了，不过她却不会她娘的制符术。想来也是，她娘的制符术简直就是作弊术，肯定不是那么好学的。”
“……”另二人沉默片刻，摇头道：“实乃我宗之大损失啊。”
白衣青年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赶回原地对天明子道：“快，带我去那小弟子她娘的闭关处，我要助她筑基成功。”
天明子扯唇一笑：“正等着天玄子师兄你的话呢。放心，早在她闭关的第二年，我就在她洞内布下六灵养生凝神阵，上个月我又加上了一套九门闭合拘灵阵。她即使生机耗尽也能夺回灵魂固于肉身之内。”
“好。我就舍出一枚离殒丹，就算把她制成道仆也要保其不死。”白衣青年飒然一笑，“待我回去准备一番，过些时日就为她固魂。”
天明子抚须笑道：“有天玄子师兄出面，此事必成。如此，小弟就静侯佳音了。”
天星子却是皱眉道：“道仆虽能保持生前能力，但已进阶无望。对其天赋而言，若炼制5阶符就是极限，未免太过可惜了。”
天明子叹息道：“那也没办法之事。本以为她会轻松进阶，却不料拖延了3年。中间必是出了什么差错。与其眼睁睁看着其殒落魂消，到不如保下其命。如此也算是另一种长生。”
天星子眉头未舒，却不再说话。天明子知道师兄已默认此事，当下老怀大慰：“得此道仆，对天道宗而言乃凭添一件助力。低阶弟子外出游历时也多了份保障。”
天星子突然又生疑问：“我觉得摩罗域出手的原因并非如此简单，此事还是有些不通之处。凭铜尸的一点破损记忆，那摩罗域就来犯我宗，总觉得过于大意了。”
天明子点头：“我也觉得摩罗域过于草率。奇特的功法或者生有大天赋之人虽然稀少，近千年来却也出过那么两三次。据说灵香谷妙鸿真人三百年前收养的女儿就是真香七绝体，生来就有辩香闻音识虚空的天赋。”
“九重仙府内有太古练气士遗留道场，说不得还有什么离奇之术隐而不宣。那十大宗门哪个不藏有天大隐秘，我们不过得了个小小符师，何需如此大动干戈？”
此话说罢，三人同时陷入沉思。
天星子犹豫道：“会不会是那件事走露了风声？”
“怎么可能？！”天明子连连摇头，“此事只有宗门几位长老知道，他们都是我宗栋梁。况且宗败人亡，对他们也没有好处。我不信是从他们之中走露风声。”说到这里，他似乎也有些怀疑，想了想又道：“那处存在我们虽然层层守护，布下多层大阵，但若有探天截道的秘法或许也能感应到其波动。难道是——”
几人同时对看一眼，目光中狠厉一闪而逝。
天星子阴沉地开口道：“开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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