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一条明路
我的话语让代善喜出望外。我知道，他从遥远的海西来到京城，就已经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别看他一副大义凛然，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中的痛苦只有他才知道。
努尔哈赤本就是一个野心狂，暂时的失败是不会让他恢复理智，放弃与大明为敌的。可是，一旦发生战争，作为努尔哈赤目前来说最年长的儿子，最有权利继续帝位的儿子，怎可能逃出生天，到时，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大明王朝祭旗。可以说，从他离开海西之日，就已经开始了生命的倒计时。
可今天，却听到了我让他们回去的话语，他怎能不喜出望外。一名真正的英雄，是不惧死。他们为了国家、民族的大义可以义无反顾。就像代善，明知前路会死，可为了建奴离时的残喘，还是前来了。
可是，我却知道。在努尔哈赤众多的皇子中，代善虽然年长，却不算什么。留在京城，除了将来祭旗之外并没有太多的用途，可是放他回去，却可能在建奴军中埋下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努尔哈赤归天，虽然皇太极继位的可能性仍然很大，但代善多了此次冒险进京的历程，是不是也可以和皇太极掰掰手腕，使本来就不太团结的建奴再增加一丝裂缝。这本来是我不经意放下的一颗棋子，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日后却起了大作用。
与代善不同的是，范文程的脸却是一副苦瓜的模样。也难怪，范文程的使命与代善不同，按照以往的惯例，小国臣服，奉上大量贡品，作为天朝上国的大明应该给予他们数倍的赏赐。建奴还要靠这些赏赐东山再起呢！可今天怎回事？这就被打发回去了？我的举动显然出乎了范文程的意外。
“陛下。”范文程并不死心，“您看，我们带回了海西王对大明天子的问候，依照礼节，您是不是该赐给海西王点什么礼品呀？”
范文程是不是有点黔驴技穷了，居然说得如此直白？我冷哼一声：“范文程，别以为朕年纪小就这么好糊弄。努尔哈赤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他会甘心在海西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呆着？他之所以这样做，是缓兵之计吧！只等他一旦缓过劲来，再次攻打辽西，甚至夺过辽东，打入关内的野心都有吧。朕赏赐给你们金银，然后让你们用朕赏赐下的金银来攻打大明，你说朕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我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范文程。
范文程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但仅仅瞬间后，他脸上就浮现了一副委屈的神色：“陛下冤枉呀，海西王这次是真心臣服呀。海西王以前自不量力，用鸡蛋去碰石头，如今的他已头破血流，已知道了自己的弱小，又岂敢不臣服于大明天子的足下？希望陛下勿再怀疑，以现大国之风度。”
我轻哼一声：“好了，范文程。你们的诚意我看到了，但你们的臣服之心还有待时间去检验。想让朕放下对你们的戒心，三五年之内是不可能的，你还是别在枉费口舌了。”
我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看在你们今天的这些诚意的面子上，我不妨给你们一点忠告。如果你们能听下去，将胜过万两黄金。”
范文程眨着他迷惑的眼睛，不解的说道：“还请陛下名言。”
“范先生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知大明有一件宝物叫《坤舆万国图》？”
范文程的神色明显激动起来：“陛下，这幅图我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陛下的意思是能让我见识一下？”
我微微点点头：“王安，把《坤舆万国图》取来。”说完之后，我又看向范文程，“范先生，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大大小小的国家数不胜数。当年成吉思汗时，灭掉的国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能称为沃土的，虽然不多，但也不仅仅大明。朕之所以在沈阳大捷后并没有乘胜追击，固然是因为海西的贫寒……”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似乎自己都相信了这个理由，可我仍在内心暗暗警醒自己，其中努尔哈赤才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大敌。
范文程仍然在静静的倾听着，他应该会相信这个理由吧，因为在他看来，我大明从来都没把边荒之地看作自己固有的领土，这也是建奴敢于向我大明求和的原因之一吧！
“更重要的是，朕的眼光放在了隔海相望的西洋。在朕看来，西洋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海西。因此，朕希望努尔哈赤能识趣一点，否则……”这时，王安进来了，他把《坤舆万国图》挂在了墙上。
“范先生请上眼。”我指着《坤舆万国图》说道，“这是海西，是你们暂时的容身之所。再往西，越过林丹汗的地盘，是更为广阔的冻土，论面积，那里完全可比得上整个大明。不错，那里十分寒冷，但人烟稀少，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个贝加尔湖，据说，当年苏武曾在那里放过羊，当然，那时叫北海。贝加尔湖里鱼类资料十分丰富，养活数十万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如果努尔哈赤的野心再大一些，完全可以沿着当年成吉思汗西征的脚步，继续前进。当然，最终你会找到一片沃土，当然，当年的蒙古是那样的强大，都不得不停在了伏尔加河附近。我不认为努尔哈赤能比拔都做的更好。因为，在如今那块土地上，有着不次于大明一样的强国。”
范文程有些迷惑了，他扑闪着自己那些有强烈求知渴望的眼睛，问道：“那陛下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当然不建议你们往西走，而是建议你们继续向北走。当然，越往北天就会越冷，不过，你们本来就能在极冷的地方，应该很快就会适应更冷的天气，当你们到达一片大海之时，只要渡过这片大海，就可以发现另外一片广宽的沃土。那片沃土比大明大数倍，物产异常的丰富，人烟十分稀少，是安身立命的好地方。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无法渡过那道海峡。那道海峡最狭窄的地方不到二百里，而最寒冷的时候，完全可以冻得结结实实，即使在冰上跑马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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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本就是一个野心狂，暂时的失败是不会让他恢复理智，放弃与大明为敌的。可是，一旦发生战争，作为努尔哈赤目前来说最年长的儿子，最有权利继续帝位的儿子，怎可能逃出生天，到时，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大明王朝祭旗。可以说，从他离开海西之日，就已经开始了生命的倒计时。
可今天，却听到了我让他们回去的话语，他怎能不喜出望外。一名真正的英雄，是不惧死。他们为了国家、民族的大义可以义无反顾。就像代善，明知前路会死，可为了建奴离时的残喘，还是前来了。
可是，我却知道。在努尔哈赤众多的皇子中，代善虽然年长，却不算什么。留在京城，除了将来祭旗之外并没有太多的用途，可是放他回去，却可能在建奴军中埋下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努尔哈赤归天，虽然皇太极继位的可能性仍然很大，但代善多了此次冒险进京的历程，是不是也可以和皇太极掰掰手腕，使本来就不太团结的建奴再增加一丝裂缝。这本来是我不经意放下的一颗棋子，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日后却起了大作用。
与代善不同的是，范文程的脸却是一副苦瓜的模样。也难怪，范文程的使命与代善不同，按照以往的惯例，小国臣服，奉上大量贡品，作为天朝上国的大明应该给予他们数倍的赏赐。建奴还要靠这些赏赐东山再起呢！可今天怎回事？这就被打发回去了？我的举动显然出乎了范文程的意外。
“陛下。”范文程并不死心，“您看，我们带回了海西王对大明天子的问候，依照礼节，您是不是该赐给海西王点什么礼品呀？”
范文程是不是有点黔驴技穷了，居然说得如此直白？我冷哼一声：“范文程，别以为朕年纪小就这么好糊弄。努尔哈赤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他会甘心在海西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呆着？他之所以这样做，是缓兵之计吧！只等他一旦缓过劲来，再次攻打辽西，甚至夺过辽东，打入关内的野心都有吧。朕赏赐给你们金银，然后让你们用朕赏赐下的金银来攻打大明，你说朕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我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范文程。
范文程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但仅仅瞬间后，他脸上就浮现了一副委屈的神色：“陛下冤枉呀，海西王这次是真心臣服呀。海西王以前自不量力，用鸡蛋去碰石头，如今的他已头破血流，已知道了自己的弱小，又岂敢不臣服于大明天子的足下？希望陛下勿再怀疑，以现大国之风度。”
我轻哼一声：“好了，范文程。你们的诚意我看到了，但你们的臣服之心还有待时间去检验。想让朕放下对你们的戒心，三五年之内是不可能的，你还是别在枉费口舌了。”
我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看在你们今天的这些诚意的面子上，我不妨给你们一点忠告。如果你们能听下去，将胜过万两黄金。”
范文程眨着他迷惑的眼睛，不解的说道：“还请陛下名言。”
“范先生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知大明有一件宝物叫《坤舆万国图》？”
范文程的神色明显激动起来：“陛下，这幅图我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陛下的意思是能让我见识一下？”
我微微点点头：“王安，把《坤舆万国图》取来。”说完之后，我又看向范文程，“范先生，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大大小小的国家数不胜数。当年成吉思汗时，灭掉的国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能称为沃土的，虽然不多，但也不仅仅大明。朕之所以在沈阳大捷后并没有乘胜追击，固然是因为海西的贫寒……”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似乎自己都相信了这个理由，可我仍在内心暗暗警醒自己，其中努尔哈赤才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大敌。
范文程仍然在静静的倾听着，他应该会相信这个理由吧，因为在他看来，我大明从来都没把边荒之地看作自己固有的领土，这也是建奴敢于向我大明求和的原因之一吧！
“更重要的是，朕的眼光放在了隔海相望的西洋。在朕看来，西洋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海西。因此，朕希望努尔哈赤能识趣一点，否则……”这时，王安进来了，他把《坤舆万国图》挂在了墙上。
“范先生请上眼。”我指着《坤舆万国图》说道，“这是海西，是你们暂时的容身之所。再往西，越过林丹汗的地盘，是更为广阔的冻土，论面积，那里完全可比得上整个大明。不错，那里十分寒冷，但人烟稀少，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个贝加尔湖，据说，当年苏武曾在那里放过羊，当然，那时叫北海。贝加尔湖里鱼类资料十分丰富，养活数十万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如果努尔哈赤的野心再大一些，完全可以沿着当年成吉思汗西征的脚步，继续前进。当然，最终你会找到一片沃土，当然，当年的蒙古是那样的强大，都不得不停在了伏尔加河附近。我不认为努尔哈赤能比拔都做的更好。因为，在如今那块土地上，有着不次于大明一样的强国。”
范文程有些迷惑了，他扑闪着自己那些有强烈求知渴望的眼睛，问道：“那陛下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当然不建议你们往西走，而是建议你们继续向北走。当然，越往北天就会越冷，不过，你们本来就能在极冷的地方，应该很快就会适应更冷的天气，当你们到达一片大海之时，只要渡过这片大海，就可以发现另外一片广宽的沃土。那片沃土比大明大数倍，物产异常的丰富，人烟十分稀少，是安身立命的好地方。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无法渡过那道海峡。那道海峡最狭窄的地方不到二百里，而最寒冷的时候，完全可以冻得结结实实，即使在冰上跑马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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